“哎呀，至于吗？”
“怎么不至于？对了，你那天不是说要买书吗？最后跑哪儿去了？”
这一问，燕弦也心慌起来，他直挠头，又退步，还慌忙解释着，“那天，核酸非要拽我走，是什么事儿来着……”
大钳看着燕弦害怕，转而哈哈笑了起来，“我逗你玩儿的，你怎么在这儿啊？你不是去二十一半了吗？”
“权受伤了，你知道吗？”
“受伤了？我这几天一直来第四区印书，没有接到权的信笺，她怎么了？”
随后，燕弦把前几日两次清洗屠杀的事情说与了大钳听。大钳听到二十一半变成那种惨样儿，气的直把钳子往车上锤，车上甚至被锤出几个凹陷。
“你也别急，她现在倒没生命危险，恢复的很好。”
“她是没事，可还死了不少二十一半兄弟呢！”
燕弦听到，低头无言。
大钳又自己说起来，“二十一半的人只能被二十一半的杀，谁要是敢动二十一半区，找死！”
原来大钳只是为争个面子……
“不是，你刚刚说，那是幕墙城的部队？”
“对，怎么了？”
“果真有幕墙城？难不成是哪个仇人装神弄鬼！”
“你想想可能吗？他们那么大规模的机甲，无人机，你在黄沙世界见过？”
“我是没见过，可在沙中隐市里，筹到这些倒也不难，我还是不信有幕墙城。”
燕弦被这呆子说的直急眼，都这么明显的事实，竟然还不信？可他转念又想了想，确实，光凭嘴说，怎么能让别人推翻自己的认知常识呢。
“大钳，改天，我会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我先不说，但我要你承诺，和我去就是了。”
大钳一脸怀疑，也不答话。
燕弦看大钳不回答，轻笑一声，“也是，咱们认识时间不长，你不信我也正常。”
“是啊，认识时间不长，还骗我一次，我怎么信你。”
燕弦一皱眉，“诶，不是，主要是书卖的太贵了，我实在……”
大钳听完也只拍着燕弦肩膀哈哈笑，“行，和你去，我给你说，无论让谁说起我，都得让他说我是个爽快人！”
燕弦看着大钳说话干爽，也欢喜起来，便不自觉的跟着大钳往第四街区里走，也不问去处。
两人相谈甚欢，热闹气氛全然不觉是在一个几乎无人的街区。他俩边聊边走，一直走到一个小门前，大钳在这里开起锁来。
“这是哪里？”
“哦，这要是让权说，这就是沙霾里微弱的光。”大钳说完，也没当事儿的笑了起来，他心里，多半儿也是在嘲笑权的那句话。
燕弦听了，也是一头雾水，四下看看，漆黑昏暗，几乎不见什么灯光，便问起来，“权在说啥呢？”
“嗨！这其实就是那几本小说的印刷厂，我来这儿搞点货。”
燕弦恍然，这才理解权的意思。恍然之后的燕弦，转而又问大钳，“大钳，你知道权做这一切为了什么吗？”燕弦看着大钳只笑不语，自己说到，“对了，你不知道，我不该问的。”
“我觉着权，可能就是觉着咱们生活太无聊，想写点儿东西让咱开心开心，而且编故事，也是能赚钱的，所以编的真点儿，还是好的。”
燕弦轻笑，“要只为这个目的，倒也不错。”
“你别劝我又去相信什么狗屁幕墙城啊，我可是不信的，那里面都被核弹炸了，怎么可能还在建城？炸二十一半的，就他妈的是哪个仇人，专门整个权害怕的幕墙城出来吓人，肯定是这样！毕竟沙中会最近扩张太快了，谁不眼红？”
燕弦看着大钳这样自信，也是苦笑，“是啊，不要去相信这个，当故事看看，多少还能快乐。”
大钳和燕弦走了几个过道，钻进一间小屋里。这小屋里倒也简洁，只有后面几大箱子的纸，还有一桌子活字印刷，再是几箱的黑墨。
燕弦看到这些古老玩意儿，如此简陋，忽觉着眼酸起来——这权心里，到底有多强大的意志啊？
燕弦稍稍有些哽咽，问到，“打印机也早有了，权为什么还用活字印刷？”
“打印机？不知道你说的是啥，咱们这世界早就无纸化了，光是这些东西，权就费了不少力气，听说她前几年游历，也是在找这些。”
大钳说完，便从包里提出本薄册子，开始整理起活字模板。
燕弦去纸箱里摸了摸纸张，纸张丝滑又有韧性，不觉疑惑起来，“咱们这儿连颗树都没有，你去哪里弄的纸张？”
“树？树是啥？”
一看大钳就是个知识黑洞，树虽然在黄沙世界灭绝了，但总该知道吧？燕弦转了个白眼，再问，“那这纸怎么做的？”
“用沙子啊。”
燕弦一挤眼，“那墨呢？”
“煤炭。”
燕弦看着这些，不觉惊叹起来，“这些都是权做的？”
“那倒不是，但是也主要是她在费力找人找方法的。”
大钳整理完备，开始一个字一个字的往纸上印起来。
“这印书可真是辛苦活儿。”
大钳呵呵一笑，“倒也不苦，这些能赚好多，比在二十一半打架活命强。”
“那倒是，那这些书，五十万可真不贵。”
燕弦看着的大钳印上几个字后，也想学着帮他。可他刚坐到桌前，就是连打几个呵欠。
“算了算了啊，别给我印坏了卖不出去，你赶快一边睡去，别打扰我干活儿。”大钳好不耐烦。
燕弦知道他爽快，他笑笑回应后，也不客气，一头栽在地上，在微弱的光里，安稳睡去了。
毕竟，好久没睡，他太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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