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单行道酒吧出来，李承远“哏儿哏儿”直打饱嗝。
不是撑到了。
而是气儿不顺。
五百瓦的大灯泡子，当的结结实实也就罢了。
还要挨着姜阳坐在他身边，姜阳讲的很多东西，借自己十个脑洞，想都想不到。
已经有了公司，拍唯美古风美食短视频，画每个月两三万收入的大饼。
最让李承远心里难受的是，李承远每天生活在他身边，他竟浑然不觉姜阳身怀“绝技”。
是姜阳隐藏太深，还是自己傻。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
两者都有。
李承远能不气嘛！
他追在姜阳后头，呲着蚕豆牙跟姜阳掰扯：“姜同学，你瞧不起谁呢？以后一起出来如果你再这样，你会没有朋友的。”
姜阳确定想要收编董嘉瑶还需从长计议，叫过服务生把单买了，果断离开。
好在系统没有给姜阳限定完成任务时限。
今天不行，有明天。
明天不行，有后天。
姜阳相信，只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
董嘉瑶也是人，人都要往高处走。
我就是那高处，你早晚要走到我的脚下。
父母前天刚刚给的生活费，前身还没有来得及送到网管小哥那里，所以，姜阳微信钱包里有余粮，买单400块，能拿的出。
从姜阳买单完毕下一秒开始，李承远就为买单的事情，追着姜阳比比比。
说姜阳瞧不起他。
姜阳钱花了，听到李承远得了便宜还卖乖。
姜阳没有怼李承远。
这一晚上，李承远多次经历社死。
就不再给他雪上加霜了。
带李承远出来，姜阳也是想有个朋友作伴，即便李承远打赌姜阳不会拉面赌输了，但来单行道酒吧还是为了姜阳的事情来的。
不理会嘴强王者，
给他送回家就完了。
可是李承远没完没了。
姜阳走到宝马车旁，
李承远还在借买单的事情点击姜阳，姜阳回头笑笑道：
“我好像有点饿了，想吃点东西，为了让你歉疚的心得到平衡，以免晚上失眠影响身体健康，现在你请客，我们去天尚人间吃，我这个主意是不是非常赞。”
李承远把大头往回缩了缩：
“算了，已经后半夜，太晚了，爸爸妈妈会责备我们在外面鬼混的。”
姜阳郑重其事：“把‘们’字去掉，好不好？”
“不好。”李承远粗脖子一梗，眼珠子一翻。
好吧，你赢了。
姜阳从口袋里摸到车钥匙。
滋扭。
宝马车解锁。
刚把手伸出去拉住车门把手。
忽听有人叫他。
“姜阳先生。”
姜阳回头一看。
董嘉瑶身边跟着一个男子。
光线不是很明亮，看不清楚来人的脸，个子没有董嘉瑶高。
姜阳把手从车门拿开，回过身来等着。
两人来到近前，姜阳借着停车场的太阳能灯认出来者是那个音响师。
当时姜阳唱歌放伴奏，把手机交给音响师，近距离接触，有印象。
董嘉瑶介绍了音响师名字，叫宝强，然后，由宝强自己说跑出来找姜阳何干。
宝强主动和姜阳握握手，说话带着粤味儿：“姜先生，刚才您唱的那首歌，很有市场潜力，我认识星海娱乐的市场部总监，如果您愿意，我想把您的这首歌推荐一下。”
姜阳不想搞这个，摊开双手：“可是我已经发布了。”
“发哪里了？”
“酷播。”
“没有关系，这并不影响您签约到星海娱乐公司，您可以回去做个了解，星海在全国娱乐公司中，排在前三的位置。”
“不好意思，我不为别人打工。”
“……”
“我有自己的公司，董小姐没跟你讲吗？再会。”
姜阳说完，拉开纯进口BWMX5的车门：“董小姐，今晚想好了，可以明天给我打电话。”
李承远听着姜阳拒绝被宝强介绍到星海娱乐公司，他的脑回路有点不跟趟。
大娱乐公司签约的机会都不要，这人要牛的上天吧。
李承远愣了一下，忽然把厚墩墩的胸脯子一挺，觉得跟着姜阳出来混很有面，霸气。
等李承远上车后，姜阳缓缓开动车辆，对董嘉瑶道：“回去吧，外边冷。”
四月底，北方地区的后半夜，气温在个位数。
车子缓缓开出停车场，董嘉瑶望着高大厚重的车屁股，抱起两条胳膊，若有所思。
宝强未能如愿，他没有打扰出神的董嘉瑶，扭身回酒吧继续做打工人。
本想介绍姜阳给娱乐公司，从中赚个粉钱，没想到人家只想做老板。
宝强不羡慕，也羡慕不来。
……
车子在宽阔的主干道上不超速行驶，姜阳心头平静。
手机“嘟嘟”响了，是微信消息。
姜阳减速，拿起手机瞟了一眼。
投之以木桃：晚安。
姜阳回了一个字：安。
开车不宜多打字。
没有当晚收编董嘉瑶，但姜阳不无收获。
如果董嘉瑶是个听说给钱多就跟着姜阳跑了，姜阳会怀疑系统是不是出了bug。
现在好了，董嘉瑶货真价实。
……
第二天一早，姜阳就着香油小咸菜，吃了宋春梅做的小米粥，炸油条，和茶叶蛋。
抹抹嘴，准备出门。
宋春梅叫住了姜阳，近距离看老妈，姜阳才察觉到她昨晚没有休息好。
“妈，啥事你说，我得赶紧走，周老师那里，我不能吃到，实习期非常严格，搞不好毕业设计不能通过的。”
反正就是找一个强大的理由赶紧走人。
让更年期的老妈有什么话，敞开口去向老爸倒好了。
在姜阳的认知当中，老爸就是老妈最理想的倾诉对象，从一而终。
宋春梅拉住正在玄关处换鞋的姜阳，脸上忧心忡忡：“儿子啊，妈总觉得你租了隔壁那个房子，存在很大的风险。”
姜阳把鞋提上，直起身来握着老妈的双手：“妈，我给您出个主意，您只要照做，晚上能睡好觉，白天吃饭还香。”
宋春梅一听，赶紧催问：“咋不早说呢？你是不是也觉得妈妈说的有道理，今天咱们把房子退掉吧，五千定金直接要回来就行。”
姜阳听了，把嘴边的话咽回去：“妈，我走了。”
宋春梅拉住姜阳不让出门。
姜阳拗不过，只好把咽回肚子里的话重新放到嗓子眼：“妈，您撒开我，我告诉你。”
宋春梅放手，姜阳把门推开，一脚在门里，一脚在门外：“银行九点开门营业，您下楼去把五十万块转到您亲儿子账户上，您吃嘛嘛甜，睡嘛嘛香。”
说完，以闪电的速度关门，飞奔下楼。
只听身后的门一响，楼道里噼里啪啦，一只皮鞋顺着墙壁飞翔。
姜阳保佑老爸姜尚，他溜得快，宋春梅的气全要撒到姜尚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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