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都是厮杀。
人族、妖族、兽怪乃至一些成了精的植物生命，他们的对手是魔族。
莫关天站在一处高台之上，他还未点燃神火，接连的消耗下，此时脸色有些苍白。
微微颤抖的手臂下方，是一具尸体。
那具尸体被魔咬去了大半个脑袋。
“杀不完啊。”莫关心深深吸了口气，他已经点燃神火，但面对如此诸多的高级魔王，都觉得头皮发麻。
更何况，还有甲胄军团。
这比高级魔王还要难缠。
那些甲胄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制作而成，竟然能够吸收他们三成的攻击力，且十分诡异，变化多端，虽说那里只有小部分是高级魔王，可却让他们这方神境都陨落了一位。
莫关心佛光普照，他们这一处被狼魔军团盯上了，一只只体型巨大的狼魔，开始在空间里飞蹿，随时准备出手。
“你何必管我……”莫关天撇了撇嘴巴。
“因为你是我兄长。”莫关心道。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当年你可是想要杀死我。”
“杀你是为了保护你。”
“呸，白眼狼。”莫关天吐出一口鲜血，他躲过了一只狼魔的偷袭，但牵扯到伤口，疼得他呲牙咧嘴。
他的天赋很好，比莫关天还要好，只是因为上一次的推演，让他的天赋用尽，境界停止，不可能迈入神境。
周围的狼魔越来越多。
烽火连天，黑烟四起。
从这里望去，已经看不清神山了，当想必，神山比这里要危险万分。
莫关天的道袍，被一道道狼爪抓裂，背后的鲜血渗透到道袍之中。
兄弟两人背对着背。
莫关心撑起体内世界，点燃神火，护在两人的周围。
“想当年，你是佛门的天才，任何的佛语，佛法，你都能在第一时间学会。”
莫关心眯着眼睛，他的另外一只眼睛被打伤了，血流不止。
有一只神境级别的狼魔，正潜伏在附近。
“可惜，你偏偏不学。”
莫关天哼了一声。
“佛门有错，我为何要学佛法……”
“有错或者没错，我们终归是在佛门长大，否则的话，现在也许只是两只进化尚可的妖，一切都是因果而已……而且如今的佛门，变化了许多。”
咚！
在接连被魔狼群攻击后，忽然一道巨大的黑影，重重的撞击在莫关心的体内世界上。
整个体内世界竟然产生了裂缝。
“妖族！”
那道黑影盯着莫关天和莫关心，四只眼睛里带着狰狞的血丝。
这是一尊高级魔王级别古狼魔。
它的实力，本身就比莫关心要强大，更何况还带着一帮魔王级别狼魔。
莫关心的脸色发白。
他的佛像失去了光泽，体内世界更是产生了裂缝。
他很疲倦。
战斗已经开始三天了……这三天来，时时刻刻都在战斗，根本没有停歇过，哪怕已经准备了灵丹补给，可一旦遇到高手，消耗就会远远大于吸收。
他吐出一口血，额头上一道妖纹浮现。
他看着自己的兄长。
在自己漫长的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就是莫关天。
不是父母，不是佛门，也不是自己。
所以他在幻灭境的时候，早就做出了选择。
“兄长，还记得我们听到的第一句佛语吗？”莫关心问道。
莫关天叹了口气。
他没有说。
“你到现在都没放下吗。”莫关心摇摇头。
咔咔咔！
神火摇曳，一阵脆响，几乎要破灭。
兄弟二人，被困在了高台之上。
巨大的狼魔匍匐在虚空之中，身体拱起，毛发一根根如尖锐的刺，随时准备进攻，吃下这两个美味的妖。
他是狼魔军团最高级别之一的狼魔。
他已经狩猎这两只妖许久了，当年尝过一次造化境妖的滋味，相当美味，比人族还要好吃。
莫关心抬头，正好对上狼魔那四只贪婪的眼神。
他的体内世界撑不了多久了。
楼台摇曳，随时都可能塌陷。
他看向莫关天，继续道：“你就这么不想成佛？”
“哪怕为我成佛呢？”
莫关天回想起数百年前的事情，他无法从记忆里挣脱出来，但是他却明白，自己只有莫关心一个亲人在世上了。
他看着狼魔。
狼魔也看着他。
当初学的第一句佛语是怎么说来着？
好像为了训话自己和莫关心的妖性。
莫关天想了想。
对了，想起来了。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他喃喃，破破烂烂的道袍翻飞，这一刻，他的眼里充斥着佛纹，他的头顶上方，一道金色的佛莲盛开。
佛经凭空响起。
一尊又一尊佛影飘荡在他的四周。
地球上的佛道，和光明有关，但实际上，是宇宙里的佛道的一个延生而已。
莫关天对于佛道的天赋，远超他对于符箓一道的天赋。
不然，当年他不会一语惊醒万佛。
他比光明大住持和云木大师，都适合佛。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莫关天成了一尊佛。
他的神火，便是佛文，他的体内世界，便是一个佛界。
他一直在朝着神境修炼，直到推演了一次重大的，导致境界被堵住。
可是，莫关心明白，莫关天自己也明白，他的路，从来都有第二条。
只要他稍微转身，踏入另外一条路，他就能瞬间走到神境。
那是他的佛道。
金色的佛印冲天而起，魔狼被击中了面部，大半个脑袋被佛文燃烧。
他惨叫。
“阿弥陀佛。”
莫关天低沉而又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他说话便是佛，行走便是佛，目光便是佛，声音便是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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