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楚阳深吸了一口气，放下那份手写的立项说明：
“如果贵校拒绝这样一份申请，那我真的要对诸位的水平产生怀疑了。”
“这份技术，抛开技术内容不谈，作者的态度绝对可以称得上认真。”
刘楚阳看了很多被淘汰的立项，那些字迹潦草、逻辑混乱，能够看出来敷衍的一目了然。
但是这份显然不同，字迹清晰、逻辑完整，有关技术仪器，甚至还绘制了项目的构想图。
秦寿跟在付校长身后作陪，听到刘楚阳的表述，有点忐忑。
他知道学校有很多“学二代”，都在这种比赛上偷偷走后门。但是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侄女秦萌萌进入复赛，就是行政楼的老张同期踩了一个项目下去。
学校这种事这么多，该不会轮到自己头上吧……
刘楚阳把文件翻了又翻，最后目光落在立项材料报名表上的林凡二字上：
“这个学生不简单，林凡，你们有谁认识吗？“
秦寿听到林凡这个名字，心里”咯噔“一声。
老张给他打电话那天他在外边吃饭，说PK选择项目的时候，刷掉的项目好像就是林凡的。
林凡前几天，可就因为翻译的事，
也就在这个时候，刘楚阳拿出了项目PK淘汰的表格，问：
“林凡的《铁炭微电解处理技术》，对比秦茹茹的《冲气防溅雨衣》……”
“看标题也是这份内容更高级吧？”
付校长日理万机，前两天一直在陪塞格斯中学的访问代表团。今天刚到这里，结果就遇到这么一件破事。他盯着身后的秦寿：
“什么情况啊，我记得那个秦茹茹是你家什么亲戚吧？”
秦寿其实很想甩锅给行政楼的大爷，但是已经确定了秦茹茹是自家亲戚，估计说是别人刻意刷人，也不会有人相信。
秦寿：“这个……”
刘楚阳的目光直接移动过来，他刚才对这个跟着校长一直陪他的秃头小跟班印象还是不错的。但出了这种事，秦寿在他眼里的印象来了个大的反转。
“校长，刘……刘博士，要不我去把林凡请过来，亲自给他道歉吧？”
“项目的事，如果您说我们不合理，那就是不合理。”
“要变更我们的立项，或者是其他什么需求，都可以直说的。”
秦寿在学校混了这么多年，也犯过很多错。认错块就可以获得很多的谅解。
刘楚阳冷笑：“得了吧，这么重大的一份报告，随随便便就丢弃。”
“你这样不知要埋没怎样的人才？”
“请他来？给他道歉？”
“在我看来，还是你们亲自去给他道歉为好。”
“走吧，带我去见见这位林凡学弟。”
刘楚阳一路走在前边，也顾不上跟校长等人的客套了，直接往高一年级的教学楼走。
但是，到了办班里，却发现林凡不在。
最后排靠窗的那个位子，空空荡荡的，只有窗帘随风上下飞舞。
孙见利看校长等人来，站在校长前边的，是一个从来都没见过的小年轻。他立马摆出一副狗腿子的嘴脸：
“付校长好，领导好。”
付校长是个直性子，没头没尾的问：“你们班林凡呢？”
孙见利最近没怎么在班里触林凡的霉头，前阵子被这小子明面上讽刺的太惨了。他最近一直是在侧面“搞事情”，比如说给林凡的家长打打电话之类的。
林凡今天没来上课，他还真没注意到。前几天林凡出去做友好访问学校的翻译，这两天上课在不在的，他也没太注意。
一听校长语气急匆匆，孙见利估计是出了大事，立刻开启甩锅模式：
“秦主任，今天林凡没跟你去接待外宾啊？”
“我还以为他出去了呢。”
秦寿心里一紧。
本来就因为内幕操作的事，触犯了霉头，结果天上又飞来一口大锅。
他反映了一下，才说：“老孙，你别瞎胡扯。程薇老师早回来了，林凡从三天前就回来上课了。”
“你们班里的事你，自己摸着良心说，你真的关注过吗？”
孙见利和秦寿本是一丘之貉，但除了问题又开始相互推诿。
两个人都要骂起来了：
“你钻营取巧，在学校上着班，还出去搞兼职，赚外快。”
“你没少贪差生的赞助费，学校要求一个人收6万，你动不动收个吉利数字，剩下的钱到底进谁兜里了，不清楚吗？”
两个人直接撕破了脸皮。
付校长在一边，听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家丑不可外扬，这两个二货在这可丢死人了。
孙见利和秦寿几乎要扭打起来。
付校长拉扯不开，只好拽着刘楚阳往外躲。付校长认为，是时候考虑让这两个二货提前退休的事了，在这样下去，学校的脸都快被他们丢光了。
“不好意思啊，小……刘博士。”
“献丑了，献丑了。”
“要不我们先下去吃点东西吧？”
刘楚阳比校长小了整整两轮，但人家的学历和实力在这摆着呢。
要知道，刘楚阳可是代表“中创比赛”的组委官方前来的。如果这人一旦震怒，回头主办方怪罪下来，永久取消了庆川二中的参赛权的话……
本来学校的本科上线率就达不到1/3，这里还有一部分是是艺术生和走竞赛的混学历上的学生。
如果少了“中创大赛”，学生的大学上线率估计会更低。
刘楚阳摇头。
付校长更犯难了，到底怎么才能更维护好学校的声誉呢，看起来刘博士是要生气了。
就在这时候，一个年轻的身影从旋转楼梯走上来。
他约莫一米八，敞扣穿着墨蓝色的校服，里边是一件洗的雪白的干净卫衣。他缓缓上来，步伐慵懒，低着头不知道在考虑什么。如果不是校长刻意拦了一下，他都没有发现大家，好像周围的事跟他无关一样。
“林凡！”
被人叫住，林凡才抬了一下头。
“哦。付校长好。”
付校长还来不及介绍和解释，就看到刘楚阳的表情发生了变化。
“你就是林凡学弟吧？”
他表情里带着热情和崇拜，完全没有刚才在办公室时那副严肃的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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