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侥幸突破。”张禄说得轻描淡写，抬手释放出一团水雾。
溪叟传承中通幽境的术法他还不能顺利释放，灵气消耗太大了。
“你这天赋可以啊，没想到她那个管事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极骸帮竹言拆开了绷带和石膏，后者活动着痊愈的手臂，“啊，我这只手又是自己的了。”
“跟天赋没关系，”张禄神秘一笑，“给你看个好东西。”
招招手，竹言抬起头，惊讶地仰视着张禄身边出现的那个大家伙。
“这是你帮少爷抓的那种异兽，它能避开探查？”竹言不确定地问。也有可能是刚才自己没那么上心，居然没能注意到这么大的一只。
再次施展术法，还是一无所获。
竹言的探查能力就像是池塘里的一圈圈涟漪，碰到东西总会有反馈回来。
但这一次，感官告诉她面前只有两个体型较大的存在。
张禄和极骸。
但她又不瞎，那么大一尊石像难道是幻觉不成？
“不，这个是送你的，”张禄笑道，“运气不算好，没有弄到一只成体，却有一窝小的。”
缄默二号漂浮到竹言身前，悄无声息。
“把手放上去就行。”张禄从旁指导。
缄默的语言及行为逻辑是根据绑定者而确定的，从这点上来讲，张禄并不担心自己穿越客的身份会被一台人工智能给暴露出去。
【主从契约已签订】
……
张禄满意地看着竹言失神地站在原地。
修行无非是资质和心境，前者轻易不能改变，但心境……
静心潜修？什么样的心境能够媲美一台“绝圣弃智”的人工智能呢？
“我不能要。”
这是竹言回过神来后的第一句话。
“这……这种存在不是我能够消受得起的。”
果然如此。
张禄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这姑娘哪都好，就是碰到机缘的时候胆子比蚊子胆还小。
这怎么能行？张禄觉得以后自己有必要对她进行点疏导。
双拳终究难敌四手，像这次他截胡个丹药还得一通花里胡哨的操作，要是人多势众哪里用得着？
怕不是竹言她之前受过什么刺激？机缘对她来说反而更像是痛苦的回忆，那么是关于她自己的，还是家人的？
“你都签了契约，它们这种异兽极难驯服，一旦驯服后也只会认一个主人——我费这么大力气把它们弄回来，难道说还要再放走它们？”
张禄好说歹说还是把缄默二号强行塞到了竹言手上。
这个二号机就是给她准备的，虽然不及跟着自己的那只用了最好的材料，却也是完全符合标准的产物。
给纪染的那个？粗制滥造而赶工出来的罢了。不想前两只，基本上断绝了继续发育的可能。
顺便张禄还能克扣点灵石充实家底。
“那行吧……”竹言拗不过，只得从了张禄，“跟我来，少爷这几天念叨那两只鸟快疯了。”
好东西当然是好东西，但竹言打定了主意，让缄默隐身后就放在自己房中吧，多带出去一次就多一分危险。
根据缄默传回来的反馈，张禄身后也只有一只，他自己的不是也没有带出来？
她却不知道张禄的那只缄默已经将她的全部念头收集了个滴水不漏，事关张禄的更是直接上传到他的脑海中。
纪染的小院依然寒冷，但张禄却不必再依赖竹言的力量了，周身升腾起的水雾结出一圈薄薄的冰层，阻隔掉低温的凉意。
地点依然是书房，不过当张禄走进去后，他注意到了纪染的身边多了一个侍女。
说是侍女或许太贬低她了，那身洁白的裘衣看起来就昂贵得很——相比之下纪染反倒更像是个小厮。
如果他们的位置换一下，纪染是垂手站着的话。
“嘿，看看谁回来了！”纪染一见张禄兴奋极了，“快，我的鸟呢？”
“人面雕放在了屋外，”张禄无言，“比起这个，牧启他……”
“哎，死人有什么好聊的？”纪染激烈地挥动手臂，快步向外走去，“你这个办事效率低得很呐，就该先把它们送过来的——你看看，放在老严那里这么长时间，毛都快被他薅秃了！”
行，取口黑锅给严纲扣严实咯。这可跟他在山里猫了两个多月没有任何关系。
纪染此刻心疼地抚摸着两只人面雕，后者对他的善意回以无尽的热忱——终于能脱离苦海了！
就是这鬼地方怎么这么冷？
后面的张禄则被一领白狐裘的大衣挡住了去路。
那侍女转身，一张娟秀的瓜子脸出现在他的视野里，朱唇轻启，声音冰冷：
“你就是张禄吧，凭你，也杀得了玄七？”
张禄瞳孔一缩，下意识地举起了拳头。
韩萱做梦也没想到张禄会在这里对她出手。
而且是这么近的距离。
要不是竹言早在她那张嘴张开的时候就预备着出手救人，张禄这赤铁色的一拳非得如重锤般砸在她的脸上。
对于一个专精于敏捷和灵巧的刺客来说，同境界下被这种攻击贴身，这可不是破颜拳那么简单的问题，钝器一击，再想把她拼回去不比两三千块的拼图难度更小。
“张禄，她不是敌人！”竹言喊了一声，早已蓄势待发的三层水罩居然被一口气砸穿了两层半。
纪染被身后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给吓了个趔趄，一下扑倒在了人面雕的身上。
“萱寒，你要死啊！”回过神来的纪染挣扎着起身，指着韩萱破口大骂，“我和你怎么说的？上来就招惹我的人？”
“你还不是自己人呢！信不信本少爷现在就把你给卖出去！”
韩萱一张小脸此刻惨白如雪，皱了皱鼻子，强撑着哼了一声，转过脸去。
“不是敌人？”张禄抽回手，但敌意不减地看向了纪染，“少爷，您养鸟我不好说什么，但养条毒蛇，哪天出了事别说我没提醒过你。”
“你个丘八，骂谁是毒蛇呢？”韩萱恶狠狠地看着张禄。
“你住口！”纪染跳着脚喊了一嗓子，“明天我非得让二哥给你下个禁言的禁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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