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关算你们过去了。”
话音落下，周围雪山瞬间崩塌，众弟子眼前世界不断反转，眨眼间又回到了道场之上。
之前淘汰退出的弟子们纷纷朝着醒来的几人拱手相贺。
“恭喜诸位师兄师姐过关。”
“得了吧，好在那些鬼东西消失的快，不然一样放弃出来了。”
为首的师兄一脸苦色，他转头看向身后默默无言的凌云，自己似乎小看了这位师弟。
那柄明月不过是李执事随手打造，说是法器，顶多也就比普通凡铁剑强上一些。
练气三境的修为，仅凭一柄明月剑硬生生与练气六境的幻象蛟龙打成平手，放眼整个外门，似乎还找不出第二人来。
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凌云淡淡一笑，轻声问道。
“师兄，进了内门后，与这外门有何不同？”
少年微微一愣，思量片刻，缓缓道。
“听师傅们说，进入内门不过是一道坎，过了这道坎，修行仍与往日一般，却有了自行出入山门的资格，且日后就算修行路上没什么建树，也可活得通透，做那世间少有的逍遥客。”
凌云若有所思，波澜不惊的心泛起一丝涟漪，世间逍遥客，听起来很是不错，但他还是对能自由出入山门更感兴趣。
自上次外出归来后，他有些日子没出去了，也不知包子那丫头到了万安没有。
“过关者随我前来。”
道场上，李执事转身走向山林深处，过关的几位弟子对视一眼，立刻起身跟上。
此刻，剑崖阁楼前，灰雾随手一抓，天上飞过的一只灵鸟惊叫一声，落入他的手中。
在一声声绝望的哀鸣下，灵鸟身上的羽毛被扒的一干二净。
“啧，这鸟肉怎么这么柴，想当初刚来这地界时，飞禽走兽的口感可比现在筋道多了。”
灰雾舔了舔嘴边的血渍，脸上尽是怀念。
“我说，你那门生已经入第二关了，你就不去看看？”
“看又如何，不看又如何，该走的路，他还是要走，该吃的苦，一样也不会少。”
陈一拍头也不抬的说着，手中那柄长剑被他磨的愈发锋利。
“得，你那徒弟不管也罢，但这剑迄我被你弄出来为止，一直看你再磨，有一说一，此剑现在怕是就连天都能斩开了，所以你到底打算拿它砍谁？”
陈一拍微微一滞，含笑不语，灰雾甚是疑惑，接着眼角抽了抽，似乎已经猜到了答案。
“你可真是个疯子。”
说罢，灰雾转身离开，化作一只不起眼的灵鸟，朝着凌云身处的山林快速飞去，心里却是一阵后怕。
在这之后，九天之上，一双双眼睛注视着天衍宗剑崖上那位磨剑的青衣人，眼中尽是恐惧。
“第二关，问心，记得那一日与你们上过一课，问题的答案似乎没人与我说过，今日这落霞峰里，便是你们书写答案的考卷。”
话音落下，李执事的身影渐渐黯淡，凌云并未感觉到周围有何变化，他在回忆着李执事那一日代课时的问题。
“在这之后，意义何在？”
喃喃自语，不同于上一次的胸有成竹，凌云这一次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他盘腿而坐，之前想着除去心中之惑，后面还有更长的路在等待着他，可走完那条路后，意义又何在呢？
周身其余弟子同样坐了下来，思考着自己的答案。
落霞峰上，李行之瞧着这些后生，捋了捋胡子，思绪不由得飘向远方。
想之前自己晋升内门时，最后给出的问心答案，不过是遵归守道，现在看来，似乎也的确做到了，至少他明白，坚守好老祖定下的规矩，便是天衍宗存在的最大意义。
夕阳西下，枯坐一日，已然有两位弟子煎熬不住，放弃离开。
渐渐，黑夜将至，树梢上，一只灵鸟打了个哈切。
“啧，这种他妈没屁眼的问题到底是哪个嘚货想的，还特么意义，吃饱喝足，快活一生不就是意义所在吗？”
灰雾暗暗想着，身上羽毛突然根根乍起，一道快到极致的剑气略过它的嘴尖，斩下旁边的落叶。
“靠，没屁眼的嘚货该不会是那个疯子吧。”
灵鸟转头瞧了一眼剑崖方向，不敢再胡言乱语，身体颤抖不止。
时间悄然流逝，转眼间天空中泛起一抹鱼肚白，落霞峰下，仅剩十人，灵鸟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很是无趣的叫唤两声，施展一道灵力，进入凌云的身体。
“你不看就不看，我倒要瞧瞧，这孩子如何能做了你这疯子的门生。”
灰雾进入凌云的意识之中，眼前的场景让他愣了愣，凌云的记忆不断重演着。
那是一个为了活命的小乞丐，不，应该说是个年纪尚小的傻子，艰难求生的苦命时光。
“凌云愚钝，不知此答能否过关，从前我觉得，能活着，吃上一口饱饭，就是最大的意义，但在遇到先生之后，成为先生那般侠客，便是此生追求，再然后，宗门秘境之旅，心中之惑更甚，除此惑，首当其冲，再之后，了去琐事，前去尘世，说说书，做一位逍遥客，斩尽天下不平，算是生平之愿，至于之后。”
凌云缓缓睁开双眼，整个人轻松不少，小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
“以前总听人说，到了年纪就该娶个姑娘，虽不知修行之后，能否行那凡间俗事，但墨少寒那家伙说，春宵一刻值千金，人这一生不经历一番，如何算的了完整，所以在那之后的意义，便是行心中所向，做本心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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