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我想听你说说你的心里话，妈没读过什么书，也不明白怎么抚养和教育一个孩子，我们老一辈都是这样过来的，所以我也是有样学样。”李梅拉着小北的手道。
“我们母女两也从来没谈过心，我也是第一次当母亲，没什么经验，我知道我做的不好，你怨我恨我，妈都接受。”李梅红了眼。
莫小北早已潸然泪下，滚烫的泪珠滴落在李梅的手上，李梅擦了擦小北的眼泪：“小北不哭，你跟妈好好说说。”
莫小北哽咽道：“妈，对不起……我……是我不懂事……你别这样说……你这么说我心里好难受……”
李梅抹了抹眼泪：“我今天一边做饭，就一边想啊，这些年，我们一家是怎么熬过来的。”
“想着想着，我心里那个难受啊。”李梅道。
“尤其是你爸刚住院时，那时你6岁，我当时也是猪油蒙了心，竟对那么小的你……说出了那么诛心的话……”
“你爸摔断腿跟你有什么关系呢？我作为一个母亲，怎么能说自己的女儿是扫把星，怎么能把大人的错归结为你一个孩子……你还那么小……”李梅低着头哭着说道。
此刻的李梅想到这里，心痛的不得了，她抓着自己胸口的衣服，泣不成声：“天底下，哪有我们这么混蛋的父母……”
莫小北从没有见过母亲这样，即使在家里最困难的时候，在父亲摔打锅碗瓢盆，把所有的不如意都发泄在她身上的时候，她都不曾这样过。
莫小北不知道说什么，拿纸巾擦着母亲的眼泪：“妈……咱们不说了……不说了……都过去了……啊……都过去了……”
李梅接过纸巾：“孩子，咱们得说……得说啊，这次不说，我不知道我下次还有没有开口的勇气……”
“你爸住院那会，我们受了多少人的白眼，借钱四处碰壁，尤其是找那个包工头要回属于我们应得的那份钱，我们经常天不亮，就去堵他，还经常堵不到人，白跑一趟，老天有眼，终于大年三十遇到了他。”李梅回忆着，抽噎道。
“那次，你还从人家二楼掉了下来，妈当时真是吓傻了，真怕你有个好歹，这一辈子就毁了，可是在他把钱还给我们时，我竟然高兴的把你的事给忘记了，也没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过了……”李梅的眼泪又唰唰的掉了下来：“我当时心怎么那么狠啊！”
“现在想想都害怕，你要是有个什么后遗症，妈这辈子怎么对得起你。”李梅道。
“妈……别说了……”莫小北感觉嗓子眼堵得厉害。
李梅擦了擦眼泪：“人家孩子那都是父母捧在手心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而我那么糟践你，从6岁开始，就让你洗衣做饭，照顾小南，初中高中的寒暑假、周末，要么让你看店，要么就让你出去找兼职补贴家用。”
“你上初中后，变得越来越敏感，自尊心越来越强，妈也丝毫没感受到，你在学校里肯定受了不少委屈。”李梅道：“你上班后，妈更是变本加厉，每个月都管你要钱还债，你给的不及时，妈还冲你发火。”
“甚至还说你在外面过的舒心，就不管家里人的死活，妈真的是……”李梅捂着脸，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自己的女儿。
“今天，要不是来这一趟，我真的不知道你过的是这样的日子，杨洁跟我说着你的事，我的心那个抽抽……我们到底对你都做了些什么啊……”
李梅自顾说着，小北插不上话，而且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因为母亲说的都是事实，她也确实因为这些怨着母亲。
她想让父母理解他，但是当母亲真站在她的角度考虑问题时，她看着母亲愧疚的样子，她的心却更加难受，没有一点好过。
“今天在那个饭馆里，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我听杨洁说了那么一嘴，好像是你同事吧？”李梅问道。
“我远远的看着你被人训斥，你低着头的认错的样子，妈那个心疼啊，恨不得上去跟他们理论，但是，我又害怕帮了倒忙，我那个着急啊……”李梅心疼道。
“妈，这个事情已经解决了，也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莫小北安慰道：“就是一些误会而已……”
李梅知道小北在宽慰她，她继续道：“我能想到的，这世上哪有容易的事，可就是没为你想过，你在外面受气了，妈也帮不了你，还尽给你添堵……你说你心里得多苦啊……”
“从小到大，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李梅哽咽道：“你爸自从残疾后，跟变了个人一样，一言不合，对我们就非打即骂，家庭的重担，就落在我一个农村妇女的肩上，要不是你，小北啊……要不是你懂事，妈真挺不过来……”
“结果…妈非但不理解你，还给你带来那么大的伤害，还害的你生病。”李梅一想到小南跟她说的小北的病，就觉得有一把刀在剜她的心。
“我哪生病了，我这不好好的嘛！”莫小北给母亲擦着眼泪笑着安慰道。
“那忧郁症，焦虑症，不是病啊？妈虽没什么大文化，也知道这病厉害，我们家那条街，卖早点的张姨她家亲戚，就有得这病的，大半夜，跳楼了！”李梅激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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