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相见
程颖得空和霍斯然微服去了一趟乞午边境。果真见到那座高大的雕像，栩栩如生，面相午国这边是个威风凌凌的女将军，面向午国这边是母仪天下的气势。
一旁的碑文上面刻录着程颖的光辉事迹，还有雕像的来历，上书是午王施澜生亲自设计的。
乞活和午国长长的边境线，各处都显示出融合景象。她甚至到了午国境内探访，果真发现在武德充沛的施澜生治下，午国民众也能显示出一片勤劳、安宁之色。她走访了午国众多农户，听得午国推行的各项制度，确实能在这战争大环境下，尽力为民着想。
她回到春城，就下令取消了乞活和午国边境的各条限制律令，双方虽有界碑，但再无明显边界，民众从此深入融合。
程颖在创立了乞活军后就派人去找了自己的父母和弟弟。可程家在程颖走后不久就被施澜生找到了。施澜生未对他们施加报复，反而更加以长辈之礼敬待父母。程颖心中明白施澜生再无耻也不会真拿她的父母坐要挟，也就随他去了。
程颖收到了大弟弟程烨的来信，说施澜生将两个弟弟带在身边亲自培养。年初还将程烨安排进留地官府。程颖当年提出的云湖十策更是成为了留地的治城之策，被刻在城墙之上，人人遵之。一年来，民风改善，已很有成效。
程颖从字里行间读出了程烨的变化，她将信给了芙蓉看。芙蓉叹道：“你和午王两人果真如同你说的，若在一起便是你死我活。若分开，倒也互相扶持。经过这么多番变故，午王确实改变了许多。”
“在留地时，我和他就有政见上的分歧，那时候，他觉得我天真，我觉得他浮躁。现在看来，他也在考虑我说的话，做的事，也算是殊途同归了。”
“所以，你仍在改变他。”
“他也在改变我，越在高位，管理如此多土地、官员和将士，越觉得这世界就没有什么绝对的善。当我被人歌颂成菩萨在世的时候，却是我这辈子最接近恶的时候。”
锦朝朝廷为拉拢这三霸，要举行会谈，封窦尔徒和程颖为王。程颖再三拒绝，称自己并不是要做王，乞活军也不需要一个王来率领。但她答应了会谈之事。施澜生和窦尔徒也答应了新皇帝的会谈提议。经过几年的征战，各国都成为了战争机器，需要缓和一下。
势力最大的施澜生建议放在午国最北边留地，朝廷只能答应。
四年不见的孟照渊蓄上了胡须，就像是一国丞相该有的样子。身为东道主的施澜生在程颖来之前一直心不在焉，派出自己的丞相与他们交谈，只对程颖的到来望眼欲穿。
程颖带来了李盛勇、张万里和霍斯然。一身戎装走进来时，这座本是严肃的宫殿，忽然明亮了起来。使得窦尔徒也激动起来。他听说李娘子是个美人，求得过她的一幅画像，很难想象这世上能有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这么勇猛。
今日一见，比那画里还要好看，怪不得连施澜生都拜倒在石榴裙下。一双眼睛就长在了程颖身上，施澜生看了，心里已生不满。
孟照渊身为天朝宰相，带来的是皇帝的旨意，坐的是主位。先说了一大通官场话。
提出了会谈主要内容，保持各国目前的势力范围，不再扩张，若有一国妄图改变现状，其他各国共同讨伐。各国尊锦朝皇帝，每年定时纳贡，锦朝皇帝同等赏赐。
对午国的限制为不得寻求再寻求往北扩张，削减五万军，对乞活军的限制为不得再扶持各国起义力量，对胡国限制为不得侵犯王畿，削减五万军。
施澜生耐心听完，说：“皇上的旨意，我等自当执行。各国倾轧久矣，幸得如今的形势，此后自当安稳。”
窦尔徒也表示：“胡国如今近在王畿，我一粗人，能得封胡王，从此自当承担保卫皇上的责任。”
施澜生无甚耐心在这局中，更是对窦尔徒一直在目光锁定在程颖身上这事不好发作，起身走到程颖面前：“李娘子本是午国留地人，重回故土，我这个午王可否有幸邀您一起故地重游呢？”
“我此次来并不为了故地重游，而是遵皇上命，议的是国家大事。”
“方才大事不是已定了吗？”
“那只是大致，还有许多细节要议。”
“这些细节，哪里真有主子坐在这里谈的，你不是带来了这么多跟班吗？要发挥他们的聪明才智，面上的事让他们谈去。你来之前，我已经与孟相、窦将军私下都交流过了。现在我以午王的身份诚邀李娘子与我相商两国之事，李娘子不会扭捏起来了吧。”
说着施澜生摆出请的手势。
程颖见他如此说，也不好拒绝。随他出了大厅。施澜生变回了往日的模样：“阿颖，跟我来！”拉着程颖的手就跑。
程颖想甩开，可是他拉得更紧。
两人骑上马，到了文安郡王府，王府侧门排列着的队伍。程颖一时间看不明白，施澜生拉着她飞过墙头，直接进入。
多年未见的郡王府，熟悉又陌生。前院里，正传来阵阵朗朗书声。
“你说的留地没有好学堂，如今这个学堂别说在留地，就是在整个锦朝，也算是大的了。”
说着带着和她一起趴在窗外往里看。学堂设在大殿里，宽敞的大殿能做上百的学生。各个衣着整洁的在老师的带领下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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