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云中刁鸱
“等你的血莲印完全补满，我就可以传授你进一步的武术了。”祁杏玄揉了揉黄瑜的脑袋，把他从地上拔了起来，丢回了床上：“但现在，我们还有另一件事情要处理。”
“另一件事……”黄瑜恍然大悟：“您是说，那个来袭击我的刺客？”
“嗯。”祁杏玄点了点头：“你跟我来。”
黄瑜忙整理好身上的衣服，跟随祁杏玄来到了他的房间。
只见祁杏玄伸手一推，那重重的衣柜就平移开来，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入口。
黄瑜的眼神微动。
一个医生，为什么会在自家的医馆底下，设置这么一个秘密通道？
“事实上，我们与秦国的太医一脉是世仇，当年我们的祖师就是在秦国，被那位太医派来的刺客所杀，陨于路上。”祁杏玄叹了口气：“但仇恨这种东西，并不会因为一方祖师的死去而消弭。”
“我们这一脉的医士憎恨秦国太医，曾经多次去往秦国复仇，你来我往之后，就形成了仇恨的链条。”他一手拉动粗糙的铁链，将上边那厚厚的衣柜复位：“杀到最后，那位太医借着秦国的势力，依旧枝繁叶茂。”
“而我们这一脉，只剩下了我一人。”他的眼神幽幽，看着眼前躺倒在地，像乌龟一般四脚朝天的野鸭：“值得一提的是，当年被请来刺杀扁鹊祖师的刺客，也来自这个组织。”
“以漆黑之色，掩盖万家之檐。”
“这便是这个刺客组织的名字。”
“黒檐。”
野鸭的眼中露出了不甘的神色。
作为小有成就的武者，他体内的气息在同年龄段的刺客之中，也是佼佼者的水平，不然黒檐中的强者也不会任由他初出茅庐就随便接任务。
但没曾想，天有不测之风云。
原本在他眼中能够被轻易杀死的蝼蚁，居然爆发出那般强势的力量。
以至于自己成为他人的阶下囚。
祁杏玄手指轻点，解开了野鸭的哑穴。
黄瑜的眼皮又跳了跳。
他觉得，自己可能要抛弃对于“武术”这种技巧的偏见……这已经不仅仅是一种格斗上的技巧，甚至已经触及了前世玄学的领域。
“你先不要说话，让我猜猜你是谁。”祁杏玄用手指抵住了野鸭微张的嘴唇：“出生于上党，因战乱失去双亲后，被黒檐的一位刺客带回了梁国地界，从此开始了刺客的锻炼，并于一个月前，成为黒檐的正式刺客。”
野鸭的眼中露出了惊骇之色。
“你对我做了什么？”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身体可供操控的地方，只有胸口上半的部分，甚至还有阵阵的疲劳感不断传来：“难道是传说中的逼供水？”
“我确实有逼供水这种东西，但我没在你身上用过。”祁杏玄笑着摇了摇头。
黄瑜已经猜出了大概，也终于明白祁杏玄先前话语的用意。
“人呢，有点秘密是很正常的事情。”
师傅先前所说的话，可不仅仅是在说自己。
他本人也是如此啊！
“如果你还没明白过来的话。”祁杏玄看向野鸭的眼神中，多出了些许的失望之色：“我给你个提示如何？”
还以为今年组织里终于出来了一个天才刺客，但现在看来，只是练气的水准比普通弟子要高出一截，但在智商上，比起自己意外收来的这个弟子，还要差上很多啊。
“你不觉得奇怪吗，黒檐是一个相当团结的组织，一旦有刺客落入他人的手中，同仁们不说救你出来，至少也会过来把你杀掉，防止你泄露出组织或者雇主的秘密。”祁杏玄盯着野鸭的眼睛：“为什么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来解决掉你呢？”
黄瑜的嘴角抽了抽。
把自己的同仁杀掉，也能算是一个“团结”的组织吗？师傅对于团结这个概念看来跟自己有些不同的想法啊。
野鸭终于明白了过来。
只有在一种情况下，落到别人手中的黒檐刺客，能够免去被同仁救走或杀死的下场。
那就是栽在同仁的手上。
“难道说你是……”他松开了齿间的毒囊。
那原本是他最后的刺杀手段。
咬碎毒囊，像喷吐毒液的蝮蛇一般，将毒液喷到目标暴露在外的眼耳口鼻之中，剧毒就能帮他完成刺杀的任务。
但现在，似乎用不上了。
“我有很多个身份，祁杏玄是医生的名字，也是我最为人所知的身份。”在这间密室里，祁杏玄的脸上不再是黄瑜熟悉的温和表情，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森寒之色：“但在黒檐这个组织里，我有另一个名字。”
“风云雷火，是黒檐最锋利的四把暗刃。”
“他们分别统辖秦晋两地的刺客们，也乐于执行最为艰难的杀戮任务。”
野鸭的嘴唇翁动着。
“西风瘦虎，云中刁鸱，雷鸣硕鼠，血狱赤尊。”
“你是……云鸱大人！”
祁杏玄微笑起来，野鸭却有些瑟瑟发抖。
他没能从那个笑容中感受到半分温暖。
“你令我很是失望。”祁杏玄再度摇了摇头：“原本以为，作为组织这一届成绩最好的刺客，会是一个有勇有谋之士，没曾想居然是个饭桶。”
野鸭的脸上青一块白一块。
他有些不服气。
“如果不是雇主要求我让他死得凄惨一些，我早就随便弄些毒虫毒箭的杀了他，也不至于落到如此下场。”即使面对着赵国的首席刺客，野鸭心中的骄傲也让他提出了反驳的意见：“如果知道他是您的弟子，我一定不敢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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