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下午。
稀碎的金黄树叶在路两边的树上铺陈。
舟车客栈正对面，乌有药铺。
有消息说，乌有先生只会在这里停留半日，来给人们问诊。
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儿了。
不少爱看热闹的人们已经悉数凑到这里。
之前张员外可是专门去都城长安寻过神医，但都无功而返。
没想到被一个云游至此的大夫给治好了。
让他们确实对这个“乌有”好奇。
药铺的门被缓缓打开，一个戴面具的男人出现在药铺门前。
白色长衣绣着雨雪花纹，长襟上挂着几个装丹药的玉瓶。
通过装束和气质，看着就是气质雅涵的青年人。
“乌有这么年轻吗？”
“我以为是个年迈的老人家。”
“啊啊啊！面具下面的脸一定很帅吧！”
“……”
乌有先生的旁边，还有一个清冷的女孩儿。
环抱长剑，面无表情，似有冰霜。
“乌有云游至此，承蒙各位关照。”许顾向围观的人群拱手作揖：“或有隐疾，或有相关疑问，乌有一定知无不晓，知不不言。”
“只消一剂药方，药到病除。”
话音说完，许顾坐在药铺的坐诊桌前。
虽然他不是大夫，但许顾一点儿也不慌。
在那方面，没有一枚助鸡丹解决不了的问题。
如果有，那就两枚。
一旁靠墙站着的江渡没说话。
这种不正经丹药，还真能用来治病？
为什么她吃了就会变成一个模样，还会梦到奇奇怪怪的东西。
“江渡。”
“嗯？”
“要不你先进去一会儿？”
江渡颔首，去到药铺后面的大院，闲来无事，继续舞剑。
而外面，凑热闹的人们窃窃私语。
“去看看？”
“我靠，直接过去不就说明那里不行吗？太丢人了……”
“无所谓，我会出丑。”
刚开始或许是因为害怕丢人，没有人来询问。
许顾想了一想：
“前三个来问诊的人，我都会免费再送三颗独家丹药。”
话音落下，终于有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小青年踏出来这一步。
事关后半生的幸福大事，就算丢人也认了。
“这个……呃，乌有先生，就是我那里……嗯，有一点……有一点……”
或许是有难言之隐，小青年说话都有些红了脸，断断续续的。
“有点什么？不要紧张，慢慢来。”
“就是只有一点……”
“？？？”
咳嗽了一声，许顾装着样子开始询问饮食起居，最后把脉。
然后，取出一枚助鸡丹，用药杵碾碎，取出一些丹药粉末。
用热水融化。
“喝下去。”
他照做。
没过一会儿。
有异样从下面传来。
他低头看了一眼。
“你现在年龄小，以后有的是机会，这个丹药只是把你的潜力发挥出来了而已。”
“多谢多谢，太感谢了！”
小青年语气激动，欢呼雀跃地离开。
“还真有用？我靠，我也去帮朋友问一下。”
“没关系，大家都是帮朋友问的，都一样。”
有了第一个人开头，后面的人也纷纷跟在后面排队。
没有例外，都是用一个助鸡丹解决问题。
“真的有用啊！”
“神医，果然神医！”
许顾压下了人群的骚动，继续说道：
“这个药效，只有三个时辰，但碾碎后，可以分次服用，云游至此，身上并未携带过多药材，还请各位包涵。”
这……太客气了。
给他们看病，语气还这么客气。
这乌有先生，真是个好人。
不时有人们往这里凑过来，亲身试验并且拿到了药粉后，满意地回家。
人群中的周宣带着自己的徒弟，在远处观望。
好家伙，
这乌有是真的有点东西啊。
幸亏没把他当成骗子，给咸鱼突刺了。
不过，自己是不是可以趁此机会，给师弟搞点这种丹药？
嗯……
就这样。
……
回春堂，后院。
黎星渊坐在树下，又是在怅惘天空，回忆光辉过往。
“嘶溜——”
“哈——”
这枸杞水，越发地苦涩了。
什么时候，才能重振当年雄风啊。
叮叮咚咚的脚步声自堂外传来。
不对啊，
出什么事儿了这么热闹？
“贞凡？去看看什么情况。”
李贞凡停下手上研磨草药的动作，离开回春堂。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又重新回来。
“外面出了什么事？”
“前几天传得沸沸扬扬的一个叫乌有的大夫，昨天把张员外的病治好了，现在在问诊。”
黎星渊没动，张员外的病他不是没看过。
他五品丹修诶，都治不了。
这乌有，估计也就是个哗众取宠的人。
“对了师父，我看他那丹药磨成的药粉，挺管用的。”
黎星渊瞬间来了精神，把“管”字咬的很重：
“真的是‘管’用？”
“？？？”
师父您也是个不正经的。
李贞凡对于刚刚看到的场面记忆犹新，继续顺着说下去：“现在很多人都去过他那儿了，连张员外都能治得好，这药效肯定不差啊……”
黎星渊微微有点心动，但还是没从石墩上站起。
他师兄说不定还在外面，一出去万一打个照面，那是真的尴尬。
李贞凡又继续说道，此时他说话的语气，似乎就连亲眼见过的他都不相信：
“师父，你知道最离谱的是什么吗？”
“什么？”
“镇北边的王帝鸿，昨日刚刚逝世，他家人带着尸体来问诊。”
“接着说。”
“那个乌有先生，先是观察了一下，然后用他独家的丹药秘方化到水中，灌进尸体嘴里。”
这事情未必太过离奇，黎星渊听得入迷，放下手中茶盏，微微前倾：
“然后呢？”
“尸体啊，那是一具尸体啊，尸体的那个地方，都立竿见影了！”
这特么是个什么丹药。
黎星渊直接站起。
啪的一下。
很快啊！
腰又闪了。
捂着腰子，虽然疼得脸上直抽抽，但他还是想见一见这个乌有。
再等两天，等确定师弟走了再说。
“对了，师父，那个乌有先生，今天下午过后，就会云游离开。”
这下黎星渊坐不住了。
不行，豁出去了。
也不管师弟在不在，就现在，他要出去见这个乌有。
而且他师弟周宣又没病，两个人肯定不会碰见。
来到乌有药铺，还没等他上前询问，一个高瘦的老头儿叫住了他：
“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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