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的声音在心尖上轻挠。
许顾睁眼的时候，江白给侧着身子，精致的睡颜正对着他。
小妮子今晚竟然没有动手动脚，不知道什么时候先睡着了。
似乎是梦到了什么东西，她在睡梦中，又用认真的语气说了一句：
“喜欢。”
原来是在说梦话，他还真以为江渡白给能胆子大到直接告白。
不过……
许顾循循善诱地问了一句：“谁喜欢谁？”
熟睡中的江渡凭借本能，将心中的答案呢喃而出：
“江渡，喜欢，许顾。”
虽然是在睡梦中，但这也算江大小姐的告白。
现在的机会这么好，他再不做点什么，真是对不住他自己。
他一个眼神下去，小左小右立刻心有灵犀般地见色起意，把江渡揽在怀里。
似乎是很舒服，江白给把身子往许顾那边蜷了一些。
而始作俑者许顾，在严厉地批判了一番小左小右后，抱着香香软软的江渡，满意地入眠。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
些许寒风透过窗户的缝隙，肆无忌惮冲进客房之中。
虽然是秋日，接近入冬，和煦的鼻息流淌在江渡的脖颈，加之旁边温热的身躯让她感觉很暖，她下意识地往里面又蜷缩了一些。
不知道为什么，昨晚上睡得太舒服，她有点不想起来。
等等……
睡着之前，她旁边只有许顾。
所以是她喜欢的许顾抱住了她睡了一晚上？
张开惺忪的眼睛，江渡略微抬头，不经意间，两个人的朱唇相触。
没有抗拒，她静静享受这种温存的时光，同时用余光打量许顾。
在许顾睁开眼睛之前，她立刻把头撇开，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只是短暂亲了一会儿，问心无愧，她依旧清清白白。
不过……
稍微尝试着挣脱了一下，被许顾锢在怀里，没有挣脱开。
这次她真的成弱女子了。
怎么突然，许顾就变得这么主动？
以前都是她主动出击，占据上风，这次被敌军抢占了先机，她有些不知所措。
昨天晚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再睡会儿。”
旁边的许顾开口了，这次和她挨得很近，让她的耳朵都有些微痒。
“嗯。”
她静躺在许顾怀中，直到日上三竿，临近正午，她在许顾怀里又挣脱了一下。
“许……顾。”
江渡语气稍微有些不平静，被许顾搂在臂弯里，虽然很舒服，但隔着被子的异样感愈来愈甚。
“你……那个地方，碰到我了。”
把江渡从怀里放开，清冷的少女极力保持平静，但匆匆逃离的脚步中有难以掩饰的慌张。
好像把她给吓跑了。
小许顾啊，你是真的过分，以后机会有的是，现在这么急躁干嘛。
在床上静躺一会儿，稍微克制了一下，许顾整理衣衫，正要离开。
旁边的甲字贰号客房传来一阵水流划过肌肤的声音，应该是江渡正在洗澡。
又直了。
耳不听心为静，让江渡先洗着，许顾匆匆下楼，食客们正在分享今日的见闻：
“我听说，丁老爷的两个公子今天早上在河边被找到了，死得可太惨了……”
“细嗦。”
“全身都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狠。”
“据说丁老爷，已经花重金找了杀手，要给自己的儿子报仇。”
“……”
热闹的市井客栈，永远是小道消息流通最快的地方。
抬眸看向二楼，隐约能看到甲字贰号客房里，水雾缭绕。
江渡洗澡应该还得一段时间，许顾没有等她下来，先行来到红妆阁二楼的隔间。
云词已经在此等待，脸上的疤痕较之昨天，已经淡了一两分。
“阁主。”
“薛姑娘我们已经安顿好了，她说会帮您炼制血肉傀儡。”
“至于听雪峰，我们也已经交接完毕……”
云词一边说着，一边观察者许顾的神情。
满脸平静，脸上是胜券在握。
这就是阁主，就回来了两天，就坑了魔门一座山头。
“行，我知道了。”
“在镇子外备一辆马车，等我回去接上一个人，我刚好去听雪峰办点事情。”
……
洗完澡后，江渡将只穿了一天的长裙小心放好，重新穿上非黑即白的束身衣。
看了眼不远处的梳妆镜，平日里平淡无波的眸子，逐渐有了色彩和感情。
和许顾的感情离得太近了。
手被摸过了，脸被捏过了，嘴只……只是贴了一下下。
清清白白，她和许顾的关系还是初见时的那样。
如果……
如果她再主动一点，那他们的关系，是不是就不会清白了……
清白……
不清白……
错乱的想法在她的脑海中交错而出，她连忙压制住了自己脑海中的想法。
先回去再说吧。
“许顾？”
推开甲字壹号的房门，她轻轻喊了一声。
无人回答。
眼中有过一闪而逝的慌乱，她连忙在四处寻找许顾的身影，从整个客栈，再到客栈后面的竹林。
茫然地坐在竹林，江渡不知道去哪里找许顾。
许顾，你在哪？
“江渡？”
熟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她抬头，在看到了那个青年后，焦躁的心情终于安分下来。
青年很自然地拉住她的手，把她从地上拉起。
“我以为你还得洗一会儿，抱歉。”
“走吧，最后一天，带你去听雪峰玩玩，然后回去。”
“……”
许顾的话在耳边喋喋不休，江渡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
如果有一天，许顾真的像这样，不打招呼就离她而去，那她是不是就没有机会把关系更进一步了。
江渡，珍惜现在的机会吧，你好不容易有了一抹光，难道就没有勇气，去追寻一下吗？
临门一脚的最后一步，只要踏出去，就是胜利。
阳光在青年的脸上铺陈，她有点想蠢蠢欲动了。
趁许顾还在说话的工夫，她瞅准时机，长发随着秋风而舞。
在许顾的脸上青涩地亲了一口，于他脸上留下一点点自己的印记。
“许顾。”
看着愣住的许顾，江渡和昨晚睡梦中一样，语气认真，顺从自己的内心。
不太会表达的她，就算是告白，也是十分简短。
笨拙中，带着一点点可爱：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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