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召说，顾凝活不过这个冬天。
不过。
第二天。
宁菀就收到了消息，从顾风眠那边传来的消息。
顾凝死了。
可十天后，是正德帝定下来，正式召见解京城之围的几位将军，封赏他们的大喜日子，消息就被压了下去，丧事也要延后再办。
十天，也只是眨眼间的功夫，就过去了。
这天。
五更天。
冯冀，裴驰，无肆三人，就被正德帝派来接他们的人，从各自的军队驻地出发进京，进宫面圣。
宁菀买下了他们必经之路的一处酒楼，坐在窗口品着茶，看着他们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经过，积了一夜的雪地上，留下了深深的马蹄印。
宁惟行从外头推门进来，端着一笼包子，笑着道：“你要的蟹粉小笼，李脍大半夜起来做的，快尝尝吧！”
宁菀看着他笑：“谢谢四哥。”
宁惟行把包子放在桌上，夹了一个放小瓷盘里，放窗口吹了一下冷风，才给她递过去：“小心烫着。”
等她把小笼包给接过去，他才转身准备关了窗户，嘴里嘟囔着：“你这两天感冒了，还开着窗，不冷啊！”
宁菀没回话，咬了口包子之后，眼睛一亮，满足的喟叹一声：“还是原来的味道，真鲜。”
“当然鲜了，从玉山撤离的时候，李脍都没忘了大闸蟹，特意让人捞了一箩筐，到了固山又折腾养上了。”宁惟行关窗的时候，也看到了路上的马蹄印，探出身子往外看了一眼，就看到了对面雄伟壮观的皇城，眼底神色暗了一下，回头的时候，压低了声音道：“我就应该跟着一起的。”
他功夫高啊！
他可以随便冒充成天威军，或者少年军的人也行，进宫去大干一场，杀了狗皇帝，杀了那些鱼肉百姓，陷害忠良的狗官。
宁菀笑笑，喊他：“四哥。”
宁惟行转身，要去拿小笼包。
宁菀拿筷子，敲了一下他的手背。
宁惟行就不乐意了，看白眼狼似的看着她：“宁菀，这蟹黄跟蟹肉，是我大半夜的起来，一点点剥出来的，你还有没有点良心了，这么多你又吃不完。”
说完，还给她看自己的手，手指头上有戳了俩小红点：“我都被螃蟹给夹了！”
“你家螃蟹是活着的时候剥。”宁菀忍不住鄙视他，道：“我先尝一个，剩下的等人来齐了再吃。”
宁惟行刚刚要问她，等谁来。
门口，就响起了脚步声。
容九沉低沉醇厚的声音紧跟着响起，带着几分笑音儿：“人来了，可以吃了。”
“快点快点，我都饿死了。”宁惟行回头，看到是他，也没有太多的震惊。
正德帝以为能软禁的了他？做梦呢！
他是谁？
他是大周摄政王，他几乎控制了一整个京城，正德帝召进宫里面圣的那些将军，都是他的人！
正德帝还洋洋得意，以为他胜券在握，其实他才是瓮中之鳖。
容九沉走近，拉出一张椅子，坐在了宁菀身边，捏起一个小笼包，弄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吹了两口，喂到了宁菀嘴边。
宁菀就看着他笑，笑得眉眼弯弯的开心，凑过去将蟹粉小笼的汁水都给美美的吸了，才口齿不清的道：“没了没了。”
容九沉宠溺的笑笑，指腹将她唇边的溅到的汁水给抹去，才将被吸干了汁水的小笼包，送进了自己嘴里。
宁惟行看着眼前的一幕，眼睛都红了，指着他们：“你们……你们两个能不能注意着点，我好歹是个大活人！”
过分！
太过分了！
有他们这样大清早的就秀恩爱的吗？
容九沉笑道：“多谢四哥提醒，四哥不想看到的话，那麻烦四哥出去一下？”
宁惟行哽了一下，磨牙：……
他还跟他杠上了是吗？
他想要发火。
可是又有点儿怂。
对面这人，可是要干死正德帝的人，正德帝很快就要死了。
也就是这天。
正午的时候。
外头的雪，下的更大了。
皇宫乱了。
京城的老百姓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到皇宫里传来了厮杀声，打斗声。
不过这声音，也只持续了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彻底安静了下来。
与此同时。
城门口。
有大军赶来。
为首的宁惟谨跟裴从寒两位将军，押送着齐燕两国的两位主将，数十位大将军，还有上百的副将，进了城。
这些将领，对京城的很多百姓来说，都是熟面孔，只要是上城墙参加过保卫战的人，都认识他们其中的一个，或者几个。
队伍的两侧，是禄存培养出来的宣传人员，一边走一边大声宣布着正德帝的恶行，齐燕两国联军，是被他放进来的。
他跟齐燕两国君主往来的几封密信，也被印成了一份份的，发给沿街围观的百姓们。
齐燕两国的将领们，为了寻一条活路，也对他们所做的罪行，他们跟正德帝私下里达成的各种协议，以及他们诬陷造谣容九沉的事情，供认不讳。
一路走来，大声的一遍遍重复他们所犯下的恶行。
这支队伍，很快就跟另外一支队伍碰了头。
另外一支囚车队，押着的人，为首的就是唐国公孙骞，剩下的，有皇亲国戚，有六部的尚书，侍郎，也在供认罪行。
他们的罪，是陷害容九沉，是断了玄策军的粮草，是诬陷玄策军是叛国的逆贼叛军，是让十万保家卫国的英雄，葬身黑山。
老百姓们，若说对前头齐燕将领跟正德帝勾结的事情，义愤填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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