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保安赶忙上前查看情况，三个人刚靠近突发疾病的患者前，几个极小的黑色飞虫扇动透明的翅膀从人的胸腹部飞出，在保安未反应过来之际，顺着他们的口鼻钻了进去。
起初，保安只感觉有异物飞进去身体并无异样。
少顷，一种极度火辣的灼烧感顺着食管，内耳道传来，好像身体点燃一把火，又好像透过每个毛孔灌注进辣椒水，痛苦难忍。
“啊！”
三个保安倒在地上打滚不断撕扯衣服，企图减少痛苦，门前无人敢靠近查看情况，都害怕那种黑色的飞虫不知道从人身体的哪个部位钻出。
紧接着，三个保安止不住呕吐，浑身透着大量的血，死状比前面几人更为可怖，身体里流出来的仿佛不仅仅有血还包含全身的水分，前一刻活生生的人瞬间变成干瘪的皮囊。
吴后生双手张开护住柳林玲，谨防黑色的飞虫突然飞出袭击，医院内的人趁着飞虫没现身之时，毫不犹豫的关住医院玻璃大门，给自己加道屏障。
吴畏摸出腰间的手枪，神经紧绷瞄准保安的尸体。
终于，飞虫钻出干瘪的皮囊，翅膀扇动的声音比前刻更大，因为它们的体积比原来大上数倍。
砰……砰
所有持枪人紧张慌乱朝向黑色飞虫开枪，五六只飞虫极为灵敏躲开子弹，冲进医院门外较为多的人群之中。
由于体积变大，无法通过口鼻钻入人的身体，它们扇动透明的翅膀极速掠过人群，但凡被飞虫翅膀扫中的人，厚厚衣服会露出棉花填充的内胆，脸上突兀多出几道极深的条线型伤口，汩汩向外流血。
闻到血液腥味，飞虫瞬间来了精神，飞旋半空的躯体陡然掉头，嘴巴处伸出长长类似针管的口器扎进伤口之上，猛然吸上一口后没有一丝停顿立刻飞走。
另一人为了能打死飞虫，毫不犹豫开枪射杀被飞虫停驻吸食血液的人。
场面骤然陷入混乱，飞虫游走于人群之中偶尔吸血不持久停留，枪声四处响起，不断误杀人类同伴。
正在此时，一只飞虫朝向吴后生二人袭来，吴后生用身体挡在柳林玲身前，低声嘱咐道：“无论如何，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嗯。”柳林玲取下腕间的皮绳绑住头发，防止影响行动。
黑色飞虫逐渐在吴后生的瞳孔中放大，他能看到飞虫胸腹部中央的白线，两对翅膀上仿佛套层锐利无比的钢片，也能看到长若针管的口器正准备扎进自己的眉心。
吴畏眼明手快，身体微倾，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一颗铜黄的子弹划过吴后生的眼前，间不容发之际，击中类似蚊子的飞虫。
子弹击中的飞虫掉落到地上，转眼间化作黑色的灰烬，就此被风吹散。
另外几只飞虫似乎同时感到同伴的死亡，齐刷刷的挥动翅膀不再袭击人群迅速向天空飞去，片刻没了踪影。
吴后生深呼一口气，医院门前的危机暂时解除，留下至少十数具尸体，大部分死于枪伤。
“老大，见过这种蚊子吗？”
“没见过，估计是加国的东塔实验室造出来的玩意。”吴畏心思深重的回着话。
“东塔实验室？”吴后生又听到个陌生的名词。
“以后再说，先处理眼前的事，别忘了我们的案子都还没破。”吴畏收起手枪，没有解释实验室的问题。
“也好，我们需要跟白坡镇警察说下吗？”吴后生知道现在不适合讨论其他的话题。
“不要指望白坡镇的两个警察，不过有专门的殓收队来负责处理尸体，我们先进医院吧。”吴畏率先在前方开路，时刻注意尸体的状态，避免存在漏网之鱼，搞突然袭击。
柳林玲看着二人的背影，明亮的双眸微动，轻声叹了口气。
……
柳林玲母亲的状态大不如昨天，昨日能半依在床头，今天神志模糊平躺在床上，柳林玲轻轻抚摸母亲的银发，呢喃道：“妈，我带朋友来看你了。”
母亲眉头微微皱着没有说话，柳林玲伸手揉开母亲额头的皱纹，“你睡吧，睡醒了，都好了。”
感受额头处的温暖，母亲缓缓睁开眼睛，浑浊的眼睛扫到床边两个陌生的男人，吃力道：“你们是谁？”
“阿姨，我们是柳林玲的朋友。”吴后生蹲下身，轻声应道。
“朋友……啊，朋友好，有朋友……就好。”母亲欣慰的笑了笑。
“妈，感觉好点了吗？”柳林玲眼眸中泪水渐生。
母亲从暖和的被窝里伸出干瘪枯燥的手，抚摸自己孩子美丽的脸蛋一刻不愿离开，心疼道：“好，都好，有朋友最好。”
“嗯！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柳林玲重重点点头。
“那我……就放心了。”母亲说完之后安详地闭上了双眼，再也没说话。
吴畏拍拍吴后生肩膀，道：“走吧，给她点时间。”
吴后生想出言安慰什么，最终忍了下来，轻轻带上房门，来到昨天熟悉的栏杆处，第二次主动要根烟。
不多一会，病房内传来浅浅的哭泣声，时断时续……
吴畏习惯性蹲在凸起的石阶上，突然道：“小生，案子结束后，你认真想过以后要干吗？”
“老大。”吴后生咳嗽了声，鼻孔生疏喷出丝烟气，眉头微微皱起，“不是要跟你一起杀持牌人吗？”
“我说认真的。”吴畏道。
“我也说认真的。”吴后生回道。
“可是你在香山镇待的时间越长，发现越走不了。”
“我记得曾经有人说过一句话，挺适合你。”
“什么话？”
吴后生把洁白的手伸到老大面前，神情认真道：“你看，人的手只有这么大，当你选择拿起一样东西时，就必须放下现在攥着的。”
“那我还有另外一只手呢。”吴畏晃晃双手，玩笑道。
“老大，我认真的。”吴后生无奈道。
“行吧，算你说的对。”吴畏点头默认。
此时，病房走出来的柳林玲来到两人身前，忽然伸出双手，道：“你们抓我吧。”
两个人同时一愣，搞不清楚柳林玲心底打的什么注意，难道母亲的离开给的打击太重。
柳林玲晃晃自己的双手，重复道：“人是我杀的，你们可以抓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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