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兄弟相见
第20章：兄弟相见
三人回了客店，刚进大门张有志就愣住了。
只见客店一张饭桌边前坐了两个客人，他们着同款玄色劲装，脸上还有些灰头土脸，正在用店中伙计递来的热毛巾擦脸。
侧边一人二十出头，身材魁梧，另一人身材匀称，样貌和张有志有着四分相似，只是显得成熟些。
正是刚刚回城的张有金。
“老四。”张有金刷的站起来喊道，语气有些兴奋的喊道。
张有志呆了片刻，大喊一声“三哥。”
然后大步上前，本想抱一抱经年未见的三哥。
可一想自己已经是个大人了，身后还跟着两个好朋友，
他觉得再像从前一般来个拥抱有些不合适，便只双手抱了抱三哥的肩膀，语气兴奋的喊道：
“三哥，可算见着你了，听说你们去北边收拾鲜卑人去了，可把我担心死了。”
兄弟两一个刚刚来回四百里行军，打了一场大战回来，一个则是第一次出远门，还经历了不少事，这一见面都兴奋异常，很是叙了一下家长里短。
“王大刀。”叙话完毕，张有金的收住脸上的笑意，喊了一声。
王大刀这会儿正在和阿楠在边上说话，听到喊他，立即条件反射般站直身子答道：
“卑职在。”
然后他才想起来自己身为校尉身边的亲兵伍长，分量不同，更不归他管，于是又放松身体，摸了摸脸上的大胡子说道：
“他娘的，这又不是军中，你跟俺显摆什么官衔嘛。”
张有金也不恼他，直接问道：
“你们两怎么会碰到了一起，还有这个小子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我们刚刚回到大营，就收到县兵来报，说你们砍了十一个鲜卑人的脑袋。”
张有志闻言，正要上前分说，就见三哥抬手阻止了他，然后看向了王大刀。
好吧，感情是三哥觉得自己可能不说实话，张有志有些无奈。
幸好王大刀没有掉链子，他按商量好的说辞道：
“先前禁军选兵从咱们镇调走了十来个人，俺不是奉命去蓟县要咱们镇的兵嘛，回来的时候大军已经北上了。
俺就想着不能错过大战，就骑马追了上去。
后来俺遇到有志兄弟，听说他是你兄弟，那可不就是俺兄弟吗，然后俺就跟他结伴前行，想着也好有个照应。
路上我们遇到跑散的鲜卑乱兵，只能边躲边逃，偶尔遇到几个不开眼的就被我们劈了，前后砍了九个首级，又捡到曹楠小兄弟。
当时俺受了伤，也去不了归汉城了，他们两便做了个爬犁拖着俺回来。
回来的路上运气好，我们竟然还捡到两个倒毙在路旁的鲜卑尸首。”
一番话真真假假，听起来还算合理，张有金又拉着他们问了些细节，然后才叫客店老板上些酒菜吃喝，气氛倒也还算融洽。
说着说着，张有志便提起了今日写信回家的事，直说自己吃了不读书的亏。
张有金听完筷子一放，看着眼前的三人说道：
“你们啊，上当了。”
“怎么了？”王大刀和张有志都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老四，刚刚你让那书生写信的时候，他竟然是把你的话一字不落的写上去，什么都没有改，可是这样？”
“对啊，帮人写信难道不是这样吗？”张有志越发的莫名其妙，倒是王大刀一下子反应过来一拍大腿说道：
“他娘的，还真是上当啦。”
王大刀追悔莫及的拉着张有志说道：
“你是不知道，俺们在军中也常有辅兵营的书吏定期过来，帮俺们这些军汉读写家信，通常都是俺们说几句话，他们几个字就帮我们说清楚了。”
“比如俺有一回给家里的婆娘写信，让那书吏写：
上个月的时候东北边的鲜卑人进犯，来了二十几个千户两万多人。
不过都是些怂包，俺身披铠甲刀枪不入，一个打他们十个，几下就被俺们边军打回去了，俺还砍了两个首级回来。
俺浑身上下一根汗毛没掉，还得了一万赏钱，来年还有两亩地。
俺托了军中信使，把钱寄回家中，你莫要太省，千万记得给家中老小的买些肉食补补。
老子说了这么多句话，结果他说木牍太小，写不下。
就给俺写了十五个字：
鲜卑寇边，吾阵斩两级，得钱一万寄回。
俺说木牍还有空白，让他多写点，他却推脱还要写寄往何处，寄与谁人，空白不够了。
他娘的，就是不愿给老子写。
不过你还别说，今天那书生写的信还是挺对俺胃口的，能把俺的话一字不落的写下来，就是信使不会收从外边写好的信。”
这寻常不怎么说话的粗野汉子，发起军中的牢骚来竟然还没完没了了。
张有金打断他说道：
“外边写好了怎么可能收。
难不成军中书吏还得一封封读士卒的长信，甄别是否向外传递军中消息吗？
万一真有人用官府的邮路传递军中消息，那可如何是好？
古话说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三月一次，军中专门派书吏，帮你这些大字不识一个的厮杀汉写信，还派信使来寄一封家信，不收你任何费用，你竟还不知足吗？”
王大刀嗓门压了压，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俺也没说这规矩不好，就是他娘的有时候难为情的很。
俺刚来的时候，家里媳妇在信中写的体己话都要被那书吏念出来，被好大一伙人听着，他娘的真不是个事儿。”
说到这，王大刀又降低了一下声音，还环顾四周一圈，然后猥琐的笑着说道：
“说起这个，张老三你还记不记得被选到禁军那个伍长柳俊，就是那个弩手。
有一回有一小娘子给他写信，我滴个乖乖，床第间那点事儿都念出来了。
怪不得禁军选人他第一个报名。
娘嘞，那信中居然写着什么：郎君征伐......。”
“住嘴。”
还不等王大刀往下叙述详情，张有金就立马打断了他，再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身侧已经把脑袋凑过来的亲兵罗泰，然后说道：
“你们两给我滚一边去吃，别在这带坏小孩子。”
罗泰和王大刀两人悄悄朝他翻翻白眼，往自己碗里添了些饭，夹了些熟肉，然后提着一壶酒就跑到了一边，
单独找个小桌子坐着猥琐的讨论了起来。
张有志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就是讲念书信的事吗，咋还就不准讲了？
回头一定得拉着王大刀问问，他回头看看曹楠，发现曹楠竟微微有些脸红，就更加莫名其妙了。
“三哥，王大哥说的到底是啥？你们一个个怎么奇奇怪怪的？”张有志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心，张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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