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暮春,但也有了几分夏天的味道。
小院中本应衰败凋零的郁金香却依旧竞相怒放。
花香扑鼻,熏人欲醉。
不知为何,苏天修今晨下达了一个奇怪的禁令:明日凌晨之前,所有人不准靠近小院十丈以内,违者重杖二十。
院内,粗大的槐树之上,悬下一根长达丈余、拇指般粗细的麻绳。
绳中泛着淡淡银光,定是掺杂了不少金属丝。
麻绳的一端系在两丈左右高度的槐枝之上。
另一端吊着一只四肢被缚,通体雪白的小狗。
小狗的眼睛紧闭,身体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微风吹过,麻绳轻轻摇摆,极有韵律。
孙赟缓缓睁开了眼睛。
从槐树枯叶中漏下的阳光有些刺眼,还带着几许燥热。
哪个王八蛋把狗爷我吊在了这里?快放我下来。
弓起身,看到紧紧系在自己两条后腿上的麻绳,孙赟气急败坏,奋力挣扎。
可是无人应答。
苏瑶他们三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院子。
院外,除了偶尔飞过的鸟雀,活物一概不见。
应有的纷扰嘈杂之声,此刻也通通消失。
昨日新收的二十多个小弟,也不见了踪影。
几个时辰的倒挂,让孙赟痛苦万分。
奋力挣扎后,身体中的血液加速倒流,更让他有了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平静、平静、平静,孙赟暗暗告诫自己。
自挂东南枝这样的事情,前世也没有少做。
这是师傅锻炼其身体极限的一种手段。
美其名曰:如果不能直面死亡,便不能领悟生命的真谛,更不能激发自己的潜能。
不过,以往每次在晕阙之前都能自行挣脱,这次自己也一定能。
片刻过后,他绝望了。
因为无论他怎样努力,牙齿都够不到系在腿上的那根麻绳。
体内那点微薄的灵气全部灌输到两条腿上,也只是让麻绳勒紧了几分。
一条狗被缚住双腿倒挂在树上,那不就是只有等死了吗?
是哪个杀千刀的这样折磨自己?
刚来这个世上才一天多点,跟你们也是无冤无仇,为何要下此毒手啊?
要想爷死的话,可以跟爷说一声啊。
投湖、撞墙、破腹、棍棒敲打都行,至少那样还能痛快点。
至于这样折磨我吗?
一个好好的人,重生到狗的身上,你们还觉得我不够凄惨吗?
几次三番的垂死挣扎之后,孙赟口鼻渗血,意识也逐渐模糊。
凄惨的叫声让人闻之欲泪。
只是这种意识迷糊的过后并不是理所当然的晕阙,脑中的刺痛越来越清晰的传来。
想在晕阙中死去此刻也成为了一种奢望。
麻绳从初始的剧烈震荡到轻微摆动,再到最后极有韵律的丝丝颤动。
孙赟也慢慢放弃了挣扎,可能就这样静静的吊着还能多活几个时辰。
四周的天地之气随着麻绳的轻颤,泛起阵阵涟漪,朝着高空慢慢扩散开去。
一股诡异的妖风平地而起,打着旋,掀翻了本就破败的屋顶。
花圃中的郁金香不禁风力,随风摆动间,花叶横飞。
十几株直立如杆的花茎伴随着阵阵哀嚎,骤然被拦腰折断。
紫色的花瓣于杆尖分崩离析,随风飘舞至半空,洋洋洒洒,如同血雾般触目惊心。
顷刻之间,浓如墨斗的乌云飘忽而至,遮蔽艳阳。
天地之间霎时混沌一片,仿若黑夜降临,但无璀璨星光。
空中惊雷阵阵。
闪电如千万把利剑撕裂云层。
千年老槐枝叶狂舞,将吊在树下的孙赟紧紧护在其间。
本就焦黑的枝干之上,渗出丝丝血痕,诡异万分。
迷迷糊糊中,孙赟感觉自己的意识逐渐离体而出,慢慢漂浮在万丈高空之上。
看到了院中的异状,同样也看到了吊在树上生死不知的自己。
这是要死了吗?
难道前世的身亡也就换作了今世的两天狗命?而且是备受虐待的两天。
说什么美女环绕、狗生巅峰。
说什么武道顶峰、傲世苍穹,统统见鬼去吧。
重生,本就是一个笑话。
死则死矣,就当是个解脱吧。
况且这个世界并未给自己留下任何留恋的东西。
如果一定要说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朋友的话,那条傻傻的大黑狗勉强算一个。
至于那个女魔头,谈不上什么怨恨。
诶,如果她能够听得懂自己的话多好,说不定真的还能成为一个朋友。
要知道前世的自己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孩子王。
孙赟本以为随着自己的灵魂越飞越高,意识也会越来越弱,就此消失在这天地异象之中。
可事实恰恰相反。
灵魂虽然如同风中烛火,飘摇不定,但是并未散去,反而凝实了几分。
漫天的乌云、雷、电也未遮蔽他对于这片大陆的感知。
这是他第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以如此的姿态审视着这片未知的大陆。
呵呵,这也许也能被称作自己的第二故乡吧!
自己重生的小院十丈外,苏天修带着三名黑衣老者静静站立在青石小道之上。
狂风中,几人须发飘舞,浑身气势爆发,眼中精光闪现,密切注视着小院的动静。
几人身边,苏瑶眼睛通红,小脸上挂满泪痕。
几次三番想往小院里冲,均被苏天修死死的拉住。
园中的湖边,大黑侧卧在柳树下,后腿上一条伤痕清晰可见,汩汩地冒着鲜血。
身边围着十几条大小不一的狗,眼睛死死的盯着小院,眼神中皆是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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