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霸扛着擂鼓瓮金锤，骑在骨瘦如柴的小黑马上，跟着高君雅出了李府。后面跟着愁眉苦脸的家丁李四。
高君雅骑得是一匹枣红马，身高腿长，颇为神骏，但就是不肯靠近李元霸的小黑马。
高君雅啧啧称骑，不由得问道：“四公子，你怎么知道马厩中有这样一匹马？”
“废话！那是我家马厩。”李元霸瓮声瓮气地说道。
高君雅嘴一撇，无言以对，只能轻喝一声：“掣！”纵马向前。
虎牙军营。
壁垒森严。一圈栅栏将营房团团围住，隔了几十丈还有鹿角枝杈，这是为了防备骑兵突营。
一队队身穿鱼鳞铠山字甲，手持长枪的兵士绕着营帐往来巡逻。
是长枪，不是马槊！马槊尼玛太贵了！
高君雅一路疾驰，到了营门这才止住，慢慢进营。
军中严禁驰马！
即使是主将也不行。
李元霸到了营前，也勒住了小黑马，缓缓进营。
他不是一个傻子吗？怎么知道军规？原本想着只要他敢驰马入营，就有理由光明正大地将他送回唐公府！
看来只有另打主意了。高君雅想到。
他当然不愿意李府的人在自己军中，只怪自己当时说漏了嘴，只有找机会了。
“明日起兵，午饭后议事，还请四公子到时参加。”高君雅拱手说道。
“军情紧急，哪有时间等待，咱们现在就商议！”李元霸大声地说道。
“那好吧，不知道四公子愿意担任什么职守？”高君雅驻马问道。
“斥候！”李元霸想都没想就说道。
“尼玛斥候？！”高君雅惊叫道。
“我妈姓窦，我姥爷窦融是八柱国之一。”李元霸淡淡地说道。
高君雅吓得肝一颤，连忙滚鞍下马，伏身说道：“末将只是口语，毫无冲撞夫人之意。”
“我要做斥候。”李元霸又说了一遍。
“好吧，只要四公子高兴，斥候就斥候！”高君雅无奈地说道。
“掣！”
“掣！”
“掣！”
一队骑兵风驰电掣般冲出了虎牙大营，一面红旗招展，呼啸着向北门奔驰而去。
蹄声得得，山路越行越高，越行越窄，最后只能一人一骑通过。
李元霸驰马行在一百多人前面，后面紧跟着队正王二虎，再后面才是家丁李四。
“虎子欸，前面还有多远到马邑？”李元霸一路上都是称呼王二虎叫做虎子。
“翻过这座山，就是破虎镇，那里是马邑的门户！”王二虎大声喊道。
“掣！”
李元霸大喝一声，小黑马如箭一般射了出去。
小黑马一阵疾驰，破虎镇已经遥遥在望。
李元霸一催小黑马，大喝一声：“进了镇子再休息！”当先驰了出去。
后面百余名骑兵，紧紧跟上。
镇子中间，冒起了一股黑烟，从镇子里哭喊着跑出来一群健壮百姓。
百姓后面，追着十几匹马，马上人皮衣皮裤，手里或是长刀，或是长绳，纵声呼啸，跃马拦截。
“突厥人！是突厥人！”王二虎大声高叫。
李元霸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他看到一个突厥人纵马向前，长刀挥起，一颗人头瞬间被鲜血顶了起来。
李元霸眼里满是滔天杀意，紧紧咬着牙齿。
突厥人连声呼喝，长刀挥舞，一个个汉民被砍倒，身首异处。
“他们在喊杀光这群汉狗。”王二虎在后面轻声又说道：“能逃出来的都还是健壮百姓，这会儿镇子里的老弱妇孺，不知道惨成什么样呢！”
李元霸眼睛眯成了一根针，透出了一股凛然杀意，牙齿咬得格格直响，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给我杀光他们！”
双手一舞大锤，纵马直冲了出去。
王二虎大喝道：“一队向左，二队向右，引弓，冲击！”
斥候瞬即分成了两队，一左一右攻了上去。
李元霸纵马直奔，还没有到镇口，突厥人已经发现了他，纷纷呼喝围了过来。
有几个突厥人好像害怕李元霸跑了，专门跑到后面封住了李元霸的退路。
一柄长刀挟着劲风，朝着李元霸脖子用力劈了下来。
“去死吧！”突厥话大声喊道。
李元霸左手锤顺手一撩，右手锤砸了上去。
刀飞上了半空，人和马顷刻成了肉酱。
其余突厥人一阵惊呼，俨然看到了鬼一样。
李元霸双锤舞动，冲进突厥人群，一锤一个，突厥人纷纷成了肉饼。有圆形，有菱形，居然还有一个三角形。
汉人百姓眼中泛出了兴奋神色，不知道谁带的头，大声喊道：“天神来了！天神来了！”
随后整个声音响成了一片。
突厥兵纷纷夺路而逃，一个少年跌跌撞撞从镇子里逃了出来，正好撞倒溃逃的突厥兵。
突厥兵抡起弯刀，一道血光，少年身首异处，扑通倒地。
“老子日你先人！”李元霸见突厥兵如此残忍，竟然当着自己面杀人，爆喝一声，纵马直追。
那突厥人颇为滑溜，打马就跑。突厥人骑术精绝，不一会儿就和李元霸拉开了距离。
李元霸眼睛血红，看了一眼伏尸在地的前少年，又看了一眼突厥人，这厮居然还敢回头冷笑！
李元霸一甩手，一柄大锤小山一般地压了下去。
“啊……”
突厥人觉得头顶黑影袭来，一声惨呼，连人带马挨了个正着。
战马一声哀鸣，扑地而倒，突厥人更是被压得没有了人形。
李元霸单手持锤，一手前出，眼睛圆睁，宛如天神下凡。突厥人气势不由得一沮，纷纷夺路而逃。
左右两支斥候队，呼啸着从李元霸两边驰了过去，手中弯弓射出一支支狼牙箭，从突厥人身上穿过，纷纷惨叫倒地。
突厥人已经被李元霸吓得魂飞魄散，不敢抵挡，只是逃窜，不多时全部逃出了镇子。
李元霸上前捡起了大锤，大声呼喝，仍要上前追杀。
王二虎连忙拉住了李元霸马缰，李四在另一边也急急拉住了马缰。
“四公子，穷寇莫追。再说了，镇子里还等着咱们善后呢。”王二虎说道。
李元霸恨恨地垂下了大锤，说道：“哼！按照我意，带着你们，直接踹了突厥人的大营！杀他个干干净净！”
王二虎脸一红说道：“四公子，他们有五万人呢。咱们还是从长计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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