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鉴放下茶杯,静如止水般的道:“你是一国之君。当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你不战谁战?”
武帝不敢直视皇叔凌厉霸道的眼神,叹气道:“可是,十余年的休养生息,百姓好不容易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难道朕要亲手打破它?”
风鉴道:“糊涂,不破不立。北地苦寒,灾祸连年,你的百姓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急须你去解救。”
武帝此刻不止嘴里是苦涩的,连心里也是苦涩的。皇叔避世十年,看似两耳不闻窗外事,实则对一切都了如指掌。他看上去也只是外表老了,内心里仍藏有雄心壮志,只怕如今的朝堂之上已是在酝酿一番大风暴。想到此处,心中的无力之感甚是浓厚,叹道:“一切就依皇叔。朕明日就下指,全军整装待发,听候皇叔差遣。”
风鉴已不知何时站起,拍着武帝的肩,此时他们不在是君臣而是叔侄。
风鉴沉声道:“我知你不喜打仗,可是不打仗又有什么办法呢?
南朝可以坐拥天下最肥美之地,却尽是一群尸位素餐之人,我要我们的百姓也可以去到南方游湖泛舟,而不是龟缩在这荒凉苦寒的北地。”
话已至此,武帝还能说什么呢?
“你且安心做稳皇位,万事有我,就让老夫在有限的生命里,为你为这武国走最后一步。”
他的每一句话,话里的每一个字都化做一把把利刃插入武帝的心头,直至它千疮百孔。
风鉴已经大步走了出去,诺大的书房里只余下武帝一人,面色一阵青一阵白,连自己的指甲已掐入肉里都忘了疼痛。
观星楼是京都里最高的楼,风鉴此刻立在这里,吹着凉爽的风,眼里映着的便是大同城的锦绣山河。宁亦枢还是站在身后,一言不发,这京都的景他已经看了许多年,有些腻了。他想去南朝,登上那座威名赫赫的白鹤楼,领略一下秋水共长天一色。
风鉴道:“亦枢,我是否做错了?”
从兵卒开始便是风鉴身边护卫的宁亦枢如今已是位极人臣,可他依旧很尊重这位一天比一天老去的人。满朝皆知四大将军是恭王爷的亲信,却很少有人知道,比起四大将军他一点也不弱。不是有意隐瞒,只是王爷常说“都是陈年旧事,提它作甚。”
宁亦枢朗声道:“王爷何错之有,好男儿就应当征战沙场,开疆拓土。”
风鉴笑笑道:“要是陛下也有你这份气概,何愁家国大事不成。”
这一次宁亦枢未敢再接话,王爷可以说陛下,自己却说不得。
风鉴遥看天际乌云密布,狂风四起,空气中参杂着一股子土腥气,轻叹道:“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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