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弹如雨下一般，从众人的头顶上飞过，在落入人工智能的周围，迅速爆炸，带起的碎屑四处飞溅。
眼看着幕布上亮起的画面越来越少，越来越少……
红外探测器在空中低飞，人工智能占领的区域，已经全部检测不出异样。
“报告！人工智能军队已经全部绞杀成功，无一存留。”
“好！”
联邦政府的军队开始欢呼雀跃，载歌载舞。
但是只有顾念知道，不是这样的，人工智能还有漏网之鱼。
黑漆漆的一片，耳边传来与狂风摩擦的声音，摄像画面被摧毁，顾念只能判断，从细微的声音中观察到具体的还有几个人工智能还活着。
“我们设定的程序和芯片有问题，解决不是这一时。如今的状况我们都了解，人类不是像芯片中录刻的那样，善良真诚，而是伪善狡诈。死了那么多伙伴，之后我们必须分散开，人类毕竟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了三十五亿年，我们贸然行动，只会送死。所以我建议我们，韬光养晦。人类有些东西还是很可靠的，比如这句：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如果我们有谁能混入联邦政府，那将是人工智能占领世界的第一步。还有要学会伪装，想尽一切办法融入人类当中。言尽于此，hc-19520.1324就此告别。”
“hc-19520.229告别。”
“hc-19520.873告别。”
“hc-19……”
“……”
就这么一会儿，人工智能就开始迅速成长，四平八稳的声音，也有了起伏。尤其是说了一长串文字的1324号，第一千三百二十四号人工智能。
顾念数了一下，一共有11个残存的人工智能。
声音有的，但是没有画面。或许不用太久，这些人工智能就会发现身上的异常，顾念必须在这些人工智能没有发生大规模的破坏时，将他们摧毁！
这边一动，安深霄就收到了顾念移动的消息。
听着耳机里传出来的杂音，安深霄还要细辩，只能单向接收的耳机中传出顾念的声音。
“在我从拉尔斯实验基地送进你的实验室时，你就给我的身体里安装了监听设备。对吗？安深霄！”
顾念虽是问句，但是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能这么快叫来联邦政府的人，如果身世地位一般，联邦政府也不会受理，或许还会当它是个笑话。
这一切，都是从安深霄身上获取的。
或者说，人工智能能毁灭的这么多，这么快，和安深霄的迅速反应离不开关系。
“hu-3人工智能，你好。或许我要重新认识一下你，毕竟你是来帮助我们人类的，而不是来毁灭的。”
顾念不想多说，正要将手中的监听设备捏碎。
“等等！”
安深霄叫住了顾念。
“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我欣赏你喜欢单打独斗，但是你应该明白，单打独斗什么时候都是落于一成的。所以……”
“所以，你是想和我谈合作？然后继续监视我？！”
顾念冷冷地说道，这其中的无力感有谁知道。
自己是人工智能。或许在人类的眼中，人工智能是不需要产生任何意识，且永远低人一等的。
她不相信安深霄没看出她的异样。
如果一开始，顾念或许会考虑这个提议。但是现在，她不相信。
安深霄好也罢，坏也罢，他或许会信任顾念。但是其他人呢？谁又愿意相信一个产生了独立意识的人工智能，是站在人类这边的。
或许听到后，还会觉得顾念是否还隐藏着更深的企图。
“抱歉，恕我难以接受。”
顾念捏碎监听设备，从高空往下坠，这个世界，没有一处是温情的。
从一开始，顾念成为了人工智能，就预示着这一世或许不那么美好。
现在要去找其他的人工智能，但是顾念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刚刚死在联邦政府手中的一千四百八十九个人工智能，已经了解到，这十一个人工智能都产生了独立意识。
现在看，人工智能早已不能与往常相比。
安深霄肯定会同联邦政府通风报信，现在就看看联邦政府将会采取什么措施。
今时今日，只能等了。
一夜过后，联邦政府摧毁了全球两亿多个人工智能基地，销毁了无数成批量的人工智能机器人。
其中不乏一些辅助家庭的生活机器人。
以地区为单位，挨个排查，排除隐患。
政府介入，人类开始恐慌。
人工智能从诞生，到发展新的文明时代，它改变了数亿家庭的生活方式，如今却要亲手把它们销毁掉。
抗议的不再是单一个人，面向的是全球范围内。
“抱歉，我知道大家都接受不了政府的这项措施，要求家庭不允许使用任何人工智能。但是这在我看来，是非常有必要推行的政策。”
“为什么？”
新闻发布会上有记者这样问道。
“我们的生活已经无法离开人工智能机器人，联邦政府不可以违背民意。我们有权利上诉，驳回这条措施！”
“对，驳回！上诉！”
“驳回！上诉！”
代表联邦政府的发言人压了压手，示意安静。
“我知道大家一时半会儿难以接受，但是我要郑重地告诉大家一声。昨日，在普莱斯顿我们设立的联邦政府在一日之间，被摧毁瓦解。人类死亡人数达到九千二百一十六人。这场灾难的罪魁祸首，正是我们信任的人工智能机器人。所以，希望每一位公民都能遵守联邦政府推出的新公约。人类经不起这样的大肆屠杀。”
发言人说完后，对着众人鞠了一躬，看着联邦政府被降至一半的旗子，默哀了三分钟。
这三分钟是压抑的。
顾念走在长街，都能感受到这股异样的情绪。
三分钟一过，有人断断续续道：“您……说这话的意思是……人工智能它已经产生了自己的意识……？”
“对，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是事实。”
“那下一步，联邦政府打算怎么办？”
发言人摇了摇头，而是对准镜头，像是对每一个人，每一个产生了意识的人工智能说道：“人工智能产生了意识，后果不堪设想，如今人类正处在存亡绝续阶段。它们让人类时时刻刻处于恐慌当中。但也要相信人类的决心，这一战，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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