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灯灭了。
医生出来了，谢禾上前一步，“怎么样？”
阮荨荨也走了过去。
医生摘了口罩，阮荨荨认出了他，是付兰晏的主治医生，钱进。
“人没事，不过那把刀要是再偏几分，就说不准了。”
谢禾瞪着他，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但碍于阮荨荨就在身边，她什么话都没说。
“他现在人呢？”阮荨荨往他身后瞧了瞧，没看到什么，只看到了那扇门，她缓缓开口。
钱进看了她一眼，眼神意味深长，“待会转入病房，你就能看到他了。”
“我听围观群众说，他是为了护你才挨了这么一刀。”
他又道：“当真是救命之恩了，这么好的对象，要好好珍惜啊。”
他是故意这么说的。付兰晏和小姑娘的关系，他当时一眼就看出来了，无非是郎有情妾无意。
可眼下，他有些不确定，这看着不像是无意的。
他记得他听到这一消息，赶去救人时，第一眼看到付兰晏的模样，他当真是吓了一跳。
他去搀扶付兰晏时，对方轻声说了句，“麻烦了。”
真是见了鬼了，他居然会说客套话了。
再后来，他被抬上担架时，还拉着人小姑娘的手不放，小姑娘当时就吓傻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的。
最后还是解禾赶来，小姑娘回了魂，跟着来到了手术室。
对方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他可不得替他说几句。
阮荨荨下意识点头。
钱进这会才瞧见阮荨荨手上的血迹，“你刚刚就一直待在那里？”
阮荨荨抬眼，眼里有些疑惑，“我不知道。”
谢禾眼神暗了暗，阮荨荨确实没离开半步，她当时一直盯着手术室，不安，她怕自家主子真的出事了。
这么多年了，这是他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居然还进了手术室。
等她思绪缓解过来，就看到了阮荨荨坐在椅子上，眼睛一直盯着手术室。
她当时想要带对方去清理一下手上，以及身上的血迹，却被对方拒绝了。
“我等他出来。”
她记得当时对方说的是这句话。
钱进：“你要是以你现在的状况去见病人，我这个当医生的可是不许的。”
听他这么一说，阮荨荨才低头瞧了眼自己。
裙子上沾了星星点点的血迹，都干了，手上也是。
这时，护士推着付兰晏出来了。
阮荨荨凑过去，瞧了一眼，对方昏迷着。
她心莫名定了下来，一直绷着的心态终于放平了些。
她跟着护士来到了病房，护士进去了，她没有。
她转身去了洗手间。
原先干涸的血迹，在水的冲刷下，润了，然后被冲走了。
血腥味也由此散开。
眼泪不自主地从眼眶里溢出来，然后滑落。
谢禾转身离开，站到了洗手间门口。
等阮荨荨收拾好情绪出来时，就听到了谢禾的声音：“阮小姐，对不起。”
阮荨荨看了她一眼，“为什么要道歉？”
谢禾：“我刚刚说话的语气不好。”
阮荨荨没说话。
她刚刚在洗手间整理思绪，脑子这会也清醒了过来，“我不怪你。”
她又道：“你是他的人，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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