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既然你想听，那我就告诉你。”
包包盯着杨启正的双眼，道：“杨，你仔细想想，到底是怎么认识小幽的？”
“这还用想吗？当然是在...”杨启正脱口而出便要回答，却在说了一半时卡住了。
不知道是过了太久还是怎么了，他居然记不大清楚了。
是啊，我到底是怎么认识小幽的？
思绪沉入回忆中，杨启正试图梳理出相识小幽的那一幕。
有着神国印章的帮助，杨启正甚至能代入记忆中，重新感受一遍过往。
为了彻底搞明白一切，杨启正打算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遍历，顺道还能看看自己的母亲到底是何许人也。
杨启正从来没有听老爹讲过母亲的事儿，甚至连一张照片都没有。
母亲这个词儿，在杨启正的印象中就是不存在的。
“哇哇哇哇！”
“生了生了！又是个大胖小子！老杨你好福气啊，这就两个儿子了！”
“哈哈哈，谁叫老子基因好呢！”
生男生女跟基因有什么关系啊...
沉浸在记忆中，杨启正听到老爹熟悉的声音，不由地苦笑连连。
这种重回记忆中的体验，着实是十分新奇。
可惜，刚出生的婴儿眼睛还未睁开，所以杨启正眼前一片黑暗，他真想赶紧睁开，好看看母亲一眼，哪怕就一眼。
“老婆？老婆！”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你放屁！老子的老婆多健康的人，怎么可能难产！”
“这...孕妇的确身体素质极高，但这个新生儿相当古怪，他就像是吸血鬼一样，出生的同时吸走了孕妇的所有生命力...”
“你放屁！”
吵闹声中，似乎爆发了打架的声音。
杨启正眼前突然出现了画面，似乎是婴儿睁开了双眼。
病床之上，躺着一名面如白纸的女人。
她眉宇间跟杨启正有着几分相似，算得上是一名大美人。
这就是母亲？
杨启正一脸茫然，他依旧沉浸在刚刚听到的话中。
母亲，似乎是被自己克死的。
婴儿的记忆很脆弱，随后的记忆片段一直很琐碎。
“杨施主，此子过于邪性，需火化焚烧，否则定会带来诸多灾祸。”
“你放屁，你个臭秃驴再瞎说老子把你这寺庙砸了！”
“阿弥陀佛，施主不听劝告，未来自会尝得恶果。”
……
“你是病者的父亲？”
“对对对，里头躺着的是我大儿子，这是我小儿子，我家老大怎么样了？怎么好端端就晕过去了？”
“白血病晚期，已经没救了，不过很奇怪，他这病情就像是在一个月内诞生的一样。”
“什么？！这怎么可能！”
“方便问一下，你小儿子多大了？”
“刚满月...”
……
“你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在飘着呢？”
“好孩子，我是鬼啊，没有人喜欢你，我会喜欢你的，只要你带些小朋友来我这儿。”
“一言为定！”
……
“我家孩子也没了！都是这祸害害得！村长，高僧当年就说了，你这小儿子就是个灾星，他都害死多少人了？他必须死必须死！”
“都他妈滚一边儿！谁他妈敢动我儿子试试！”
“村长，你会后悔的，这孩子绝对也要把你克死！”
“关你屁事！老子的儿子，就算把老子克死了，老子也乐意！”
……
琐碎的记忆编织在一起，描述了一段极为残酷的事实。
杨启正直接从记忆中弹出，刚出来就吐了一口黑血。
他从没想过，自己居然有着这么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合着，因为自己的缘故，莫名其妙死了不少人。
母亲的死，哥哥的死，父亲的死，村民的死，全都跟自己有关。
杨启正感觉心脏快要裂开，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自责过。
若非自己，老爹应该有着最为幸福的人生。
妻儿在侧，事业有成。
正是因为自己，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眼看杨启正满脸痛苦，包包也是读出了他的心声。
“杨，我建议你不要再问小幽的事儿了，我说过，事实远比你想象的残酷。”包包叹息道。
“不...”
杨启正喘着粗气，渐渐平静了下来。
哪怕双眼流着血泪，但杨启正眼中依旧充满了坚定。
无论再怎么残酷的过往，终究是自己的过往，总有一天都要接受它的。
“我很多记忆都是模糊不清的，这是被人篡改过吗？”杨启正抬起头，向着包包询问道。
如今，杨启正唯一可以咨询的，也只有包包了。
包包知晓的事实，搞不好比学者还要多。
“想要改变一个人的记忆，实在太简单不过了。”包包没有正面回答，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杨启正苦笑一声，他茫然地望向天空，总觉得连天空都是那样的虚假。
“伪人界伪人界，这里的一切，恐怕都是虚假的吧。”杨启正发出了感慨之声。
他唤出遮天珠，轻轻一捏，那坚不可摧的珠子便碎成了粉末。
天道瞬间锁定了杨启正，欲要对其展开天道毁灭。
然而，杨启正眉间的神国印章一闪，无形无体的天道直接便被抹杀了。
神国印章拥有着控制宇宙的能力，拿来对付伪人界的小小天道，简直就是杀鸡用牛刀。
天道的消失，使得伪人界的各种秩序规则变得混乱起来。
原本就被魔兽搞得欲仙欲死的伪人界，如今更是变得宛如人间炼狱一般。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此刻却没有半点儿的自知。
杨启正望着面前的魂种，脸上露出了自嘲的笑。
魂种的外形，是一颗发光的黑球，正是宇宙外壳的模样。
“所以，一切都是就是因为这个东西？”杨启正凄凉一笑道。
包包没有说话，她倒也不担心杨启正会对魂种动手。
魂种，又名宇宙之种，这玩意儿现在已经初具雏形了，没有人能够从外部破坏它，没有人。
“包包，我接受你的提议。”杨启正仿佛泄了气的气球一样，说出这句话后，整个人都像是衰落了一样。
他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真的无法承受其重。
拯救六界也好，拯救无边间域也罢，这些事，他受够了。
“好，我这就提取你的记忆。”包包替杨启正感到高兴。
这个结局对他而言，或许才是最好的。
“等等！在此之前，我还是想搞明白小幽的事。”杨启正瞪着一双充满执拗的双眼，这是他最后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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