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六十二）破炕席
我们在距离罗师傅家民宿不远的一个川菜馆的包厢里坐下，我们五人在服务员小妹的推荐下点了六菜一汤，服务员小妹端来让客人等餐时吃的瓜子和锅巴，我早就饥肠辘辘了，径自抓了把瓜子磕了起来。罗师傅下午不打算出车了，张罗着我们喝酒，老赵也不推辞，除了赵雪和并玉没有喝酒，我们各自倒了一杯泸州老窖。
赵雪推辞着没让倒酒，倒不是她不会饮酒，而是一个姑娘家独自在外，为安全起见从不喝酒。并玉说她自己体质不好也不能喝酒，她的名字其实是“病愈”的谐音，她从小心脏不好，父母给她起名并玉，一是希望她身体健康，二是希望她长大后品德能温雅如玉，如今心脏病虽早已康复，但体质一般，浅饮辄醉，倒是气质真是如玉一般温文尔雅。
还没上菜老赵和罗师傅就各自咂了一口白酒，看来两位都是爱酒之人，不一会儿菜就上齐了，我们吃着聊着，话题就又回到南蛮子憋宝的传说上来了，老赵的话匣子一下就打开了，给几个人讲了一个在我们老家流传很久的故事：
传说清朝末年，鬲津河边的马家庄来了三个南方口音的人，他们一进到村里就打听谁家有用过百年的炕席，不论品相如何，都愿意高价收走。清代《一统志》有记载，这鬲津河曾是黄河故道，古传为禹疏九河之一，曾经是重要内河航道，水路四通八达，如今改名为漳卫新河。马家庄挨着十里八乡最大的集市，又靠近运河水道，村中经常有天南海北的江湖中人出入，鱼龙混杂。马家庄的村民们也算是有些见识，打把式卖艺的，玩杂技、变戏法的，坑蒙拐骗的……都见过不少，但从没见过有人高价买村民家用了百年以上的炕席，没一个人知道三个南方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经过多日打探寻访，终于找到一对家中有用过一百年破炕席的夫妻，两口子是做小吃营生的，主要就是油炸果子，也叫炸油条。所谓用了一百年的炕席就是他们家炸果子时用来醒面的铺垫，是用芦苇杆儿编织的，他家几辈人都在卖炸果子，在没有间断地长期使用下，炕席变得油光锃亮，而且呈现红棕色。三个南方人找上这对夫妻，说明了来意，要买下他们好几辈人用过的炕席，想问问他们要多少钱。夫妻两人表现出不解的样子，要了个高价，那个年头一铺新炕席也值不了几个钱，何况着油乎乎的旧炕席呢。夫妻俩直接开出了五两银子的天价，他俩以为那三个南方人一定会还价，其实两口子预想能卖个一两银子就谢天谢地了。哪知道那三个南方人根本没有还价，当即掏出五两银锭，还说如果不放心可以拿到大买卖铺子的账房上称过后再收下。丈夫一听三个人答应的这么爽快，也一口同意了，妻子却在后面拉了拉丈夫的衣袖，一手捂着嘴凑到丈夫耳边小声说：“当家的，这么一张破炕席怎么会有人出五两银子买呢，肯定有什么隐情，说不定这破炕席是个宝贝，不如咱问清楚了，如果真的很值钱咱们就反悔，不买了。”丈夫小声问：“这样好吗，出尔反尔，不太合适。”“这件事你听我的，说不定咱们就能借此翻身呢，再也不用守着个油锅炸果子了。”妻子捏了捏胳膊说。
于是丈夫问三个南方人：“你们花五两银子买这么个破炕席有什么用吗，如果能告诉我，我就卖给你们，如果不告诉我，我就不卖了。”见这丈夫没什么主见，而且在他妻子挑唆下有了反悔之意，三个人商量之后只能无奈的将其中缘一五一十的由告诉了那夫妻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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