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身旁幕府军吏立时奔下望台,飞身上马,一阵烟尘,循路向前军驰去。半路与前军报马错马而过。赵括看的清楚,抬手一抹额上汗水,留意奔来前军报马。
“报将军,前军箭矢用尽。材士捡拾敌箭以射,难相抗衡。”
闻报,赵括胸膛剧烈起伏,铮亮皮甲折射阳光,光茫耀眼。报马退去后,赵括与幕僚稍一商议,当即便下将令,命后军速攻壁,前军后撤休整。又命各军辎重马车,杂役民夫,速进至中军营垒,过未时不到者,皆斩。
将令传出,后军进击长壁。前军攻势一缓,攻城甲士拖下长梯,免被壁上秦人毁去,梯头搭在成堆尸首上,持盾结阵后退,远离长壁。后军箭阵射出密集飞矢攻敌后,前军箭阵方停射,缓缓后撤,变换队形,与攻城甲士一同,从后军军阵缝隙处,退出秦人一箭之地外,撤往中军营垒南门外指定之地,驻扎休整。
后军冲阵甲士结盾阵抵近秦壁,架起自带长梯搭上长壁,又复起前军搁在壁前之长梯,亦搭于壁上,在自军飞矢支援下,赵人奋不顾身,爬梯攻壁,众甲士如蚁附之,守壁秦人箭如雨下,中箭之人骤增,疼痛难忍,惨叫声顿时又此起彼伏,响彻山谷。
疲累不堪,伤痛缠身的前军士卒,随地坐卧,不顾烈日当头,掏出口袋里干饼,腌肉充饥,偶尔喝水袋中凉水,化去口中干噎。对后军攻壁之震天杀声,不闻不顾。
中军望台上,赵括手抓栏杆,眺望长壁激战,骨节发白,咬牙不断,腮边随之鼓鼓。天空烈日渐渐西行,地面身影转向北东。
中军营垒北边,浩大车队走卒,闻将令,皆是加快步伐,催马速行。将令传出西山口后,络绎数里,缓缓行走的杂役民夫,抬手擦去面上汗水,个个加快脚步。
山谷中,后军攻势如潮,甲士如蚁攀爬长壁,箭矢穿空,遮天蔽日,惨叫之声响彻云霄。
长壁上,眼见死伤者众,渐渐难敌赵人,尉裨将王龁急令报上将军,发援兵。白起接报,抬眼看屋外天色,又看面前领上将军短兵司马靳,及待命多时的三都尉,特意问林渊道:
“汝军果是可战?”
“是!我部三千甲士,皆欲上壁杀敌!”
白起点头,又看张奇道:
“下马步战,汝可心甘?”
“骑壁杀敌,更胜骑马!”
“好!汝等乃我之生力军。现长壁吃紧。汝等自领军到壁后,听尉裨将调遣。”
“诺。”
四人异口同声应诺而去。
见上将军以一万五千生力军尽委于己,王龁大振,立时更换士卒,坚守长壁。横亘谷口长壁,上下前后围满甲士,有秦有赵,有死有生,尽是血腥。长壁上近接厮杀,开弓放箭对射不绝,利刃加身,骨肉分离,鲜血迸溅,金铁交鸣,乱矢穿空,喊杀惨叫声沸腾盈天。
西山口外,路南密林里,格外宁静,三万秦军人马潜伏于此待命,数万执锯提斧,背负绳索布袋包裹庶子、杂役、民夫混杂其间。
夕阳西下,林中荫凉,只是蚊虫叮咬,苦不堪言。偶有战马躁动,弄出声响,惹得众军瞪目。好在马皆上钳,不得嘶鸣,骑兵潜伏之地在步卒之后,远离西山口外道路,不为赵人所察。
密林中光线阴沉昏暗,已如夜里。裨将秦瑞伏兵之密林边缘,一颗树上,树杈间伏着一名斥兵,短剑绑缚背后,身上并无盔甲旗号,夕阳余辉下,与树上枝叶浑然一体。清瘦面庞上,一双丹凤眼精光闪闪,灵动有神,透过树枝间缝隙,将眼前,直到西山口数里路面尽收眼底。眼观路上赵人加快步伐,车马加速,心中默默计数追来之人数。眼见其后,再无赵人车马甲士,道路空荡起来,斥兵一面默默总数,一面紧盯道路,直到赵人车马皆入西山口,眼前直到西山口道路复归静寂,方是从树杈上轻轻起身,却不料胸前一阵疼痛,忙又伏于树上,差点栽下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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