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冰完全呆愣在原地。
在这个世界，苏寒用时间证明了自己。
他一生都没离开过苏冰，没有干涉过任何江湖事，放弃了所有的权利，连武功都越练越懈怠，似乎他存在的意义真的只有苏冰。
一年、两年、五年、十年、二十年……
凤雪老了，公孙七娘老了，所有人都老了。
可是所有人都相信了苏寒。
苏寒如愿看到了苏冰老头。
和他想象中一样，头发白了，皮肤皱了，容貌不再倾城绝世了，可苏冰还是他眼中最好看的那个。
他爱苏冰，区区几十年又能代表什么？
可是凤雪却彻彻底底地服了。
早在十五年前，他便彻底接受了苏寒，老了之后，两人都爱晒太阳，老凤雪想起年轻时的事，忍不住笑道：“我当时可真是害惨你了。”
苏寒笑眯眯的：“其实该感谢你，如果不是你，苏冰的心结没那么容易解开。”
也许他仍可以用时间来证明一切，但是苏冰却会怀揣着一颗忐忑的心度过十年甚至十几年，远不会像现在这样，早早释怀，剩下的只有甜蜜。
苏冰八十岁的时候，身体已经撑不住了。
苏寒比他小两岁，可也是耄耋老人。
两人在一个美丽的晚春夜晚，依偎在一起，结束了这美好的一次旅行。
回到自己的世界，苏冰道：“这次比较圆满吧。”
他只记得后面几十年的甜蜜了，前头的事……嗯，该忘得忘。
苏寒却不会忘，他瞪他道：“是挺圆满，就是一个劲的坑我！凭什么我要背叛你？要伤害你？还差点儿弄死你，而且你还给我下什么迷情蛊，还……”
苏冰吻了吻他：“都是剧情需要。”
苏寒不服：“需要个鬼！下个幻境我来设定！”
苏冰应道：“好好好，下个交给你。”
苏寒认真思考了一下，苏冰先嘱咐道：“可不准再把自己弄成小孩了。”
苏寒道：“放心，这次我要弄个非常美满的，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心心相印，没有误会，而且还要定亲结婚！”
“结婚？”苏冰挺有兴趣，“行，这个好。”
不过苏寒却不准备马上开幻境了，他说道：“走，先回家看看。”
回了苏宅，苏寒发现家里气氛是罕见的严肃。
蒋七娘和苏景辰坐在上头，两人都紧绷着脸。
在大堂中，苏霜和苏雪跪在一起。
这是什么情况？
苏寒眨眨眼睛，小声喊道：“爹娘，我回来了。”
蒋七娘对他招招手：“过来。”
苏寒坐到她下首，好奇问道：“这是怎么了？”
蒋七娘握着他的手，微微叹气。
苏景辰眉眼间有些愁色，也跟着叹气。
苏寒看看苏霜和苏雪，忍不住问道：“大哥二哥是做错什么事了吗？”
苏霜和苏雪跪在那儿默不作声。
半晌后，蒋七娘甩甩袖子道：“快起来吧，从血缘上来讲，你们早就没了兄弟之实。”
苏寒听得一愣。
苏景辰也说：“你们想清楚了就好，我和你娘……”他顿了顿才道，“只是希望你们能幸福。”
苏霜和苏雪一起磕了个头：“是儿子不孝。”
苏景辰和蒋七娘一起离开，苏寒看看大哥二哥，再看看爹娘，还是跟着爹娘去了里屋。
“娘，大哥二哥是怎么了？”
蒋七娘长叹口气，说了句：“他们在一起了。”
“啊？！”苏寒一辆懵逼。
这不太对吧！这很不对吧！苏霜和苏雪？大哥和二哥？
苏冰在识海里出声：“兔子精不是喜欢你吗？”
苏寒道：“谁是兔子精！那是二哥！”
苏冰道：“嗯，他不是弟控吗？”
怎么又成了兄控？
蒋七娘勉强把事情给解释了一番。
自从苏寒找回了记忆之后，他们也跟着记起了很多事，包含苏寒所不知道的，第一个世界的事。
苏家出事的时候，苏寒很小，所以记不清具体情况，但那时候苏霜和苏雪都已经成年。
他们两人只差了三岁，从小一起长大。
那时候苏景辰和蒋七娘为了支撑偌大个苏家，几乎天天在外忙碌，严重忽视了两个孩子。
好在苏霜从小懂事，虽然只比弟弟大了三岁，但是却知道照顾弟弟，小大人一般的看护着年仅三岁的小苏雪。
修真界的时间总是一晃而过。
苏景辰和蒋七娘在外忙碌了十几年，只觉得是眨眼功夫，但对于年幼的苏霜和苏雪来说，却足够他们长大成人。
相依为命的两个人，只有彼此，也只看得到彼此。
等到他们意识到这份感情越界的时候，已经晚了。
之后苏景辰和蒋七娘把他们接到了身边，他们却开始怀念只有彼此的时候。
后来苏霜主动提出外出游历，一走就是两年，可回来后，兄弟两人的感情没有变淡，反而因为分别越发的难以忍耐。
不过他们最终也没有过界，因为在他们彻底放弃世俗伦理之前，迎来了灭门之灾。
在那时候，其实苏霜是除了苏寒之外，唯一有希望活下来的人。
因为出事的时候，他在外院，以他的修为，完全可以躲过一劫。
可当时苏雪身处最危险的地方，他的院子是最先被放火烧毁的。
苏霜想都没想便去了苏雪的住处，他为了救苏雪，反而成了最先死去的。
这倆兄弟，一生都没有对彼此说过一句不该说的话，但是在临死前，苏雪亲吻了苏霜。
唯一的，也是最后的一次属于两人的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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