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定蓦然想起小时候和表哥一起上山下河,感觉自己无所不能,那时的夕阳是归家的号角,每日都觉得意犹未尽。而今,常定回来,仿佛找回了那个天真的自己。世事艰难,看不到明日的路,身上已然身无分文,常定不想再继续逃避现实。常定不得不逼自己一把,为了他爱的人和爱他的人,催着自己长大,就像蛇蜕皮一样,固然万般痛苦,只有蜕去青年的外皮,才能真正成长。常定无从逃避,现在揭去满身的皮,的确痛不欲生,长出全新的皮,假以时日,这层娇嫩的皮会慢慢会变得结实,不惧怕狂风暴雨的击打和伤害,那时,他才真正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郑晶从墙角的地上爬起来,她擦干眼泪,走向小店,她买了两串葡萄,一手拎一串,就像无数次和常定一起来买东西时候一样。郑晶走到池塘边,一瘸一拐走到他之前蹲的位置,用手去划翡翠一样的池水,突然想到那日她把常定推进池塘里。郑晶蓦然非常开心地笑起来,将水泼到水中央,仿佛他就在那里对她笑,笑着笑着郑晶突然哭起来,越哭越委屈,越哭越大声。许久之后,她擦干眼泪,小心翼翼地走在水泥路上,仿佛只要小心些,就能和常定曾经的脚步重合,郑晶目光温柔地向前看,就像无数次她跟在常定身后一样。
郑晶推开姜雪家的门,只有姜雪一人在家,郑晶红着眼,嘴角带笑,自己到葡萄架下找个椅子坐下,郑晶把葡萄放下,郑晶:“他走了。”姜雪:“谁?”郑晶:“你知道我在说谁。他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姜雪背过身,垂下眼眸,掩饰自己的情绪,郑晶:“你也喜欢他,对不对?”姜雪:“我不配。”郑晶:“你确实不配!你又老又丑。”姜雪的肩膀在抖动,郑晶:“他走了,他要做的事情,我来替他完成,你最好变成配得上喜欢他的女人,把自己收拾干净,做一个正常的人。我会定期来检查,别让我瞧不起你。”郑晶起身,拎上一串葡萄,迈着骄傲的步伐,仿佛自己是个女王。走到门口,郑晶回过头说:“对了,我基本都在家里给孩子辅导作业,你要无聊了可以过来坐坐,可以聊聊天,打打下手。”
姜雪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姜雪终于哭出声来,姜雪还觉得奇怪,她跟郑晶没怎么接触过,看郑晶眼睛发红,郑晶也是刚哭过吧?在姜雪感觉一片混乱,世界一片黑暗时候,常定来到姜雪身边。常定说她会好的,她能在阳光下,完全托常定的福,虽然姜雪跟常定没见过几次,但姜雪明白,只要常定在,一切都有希望。姜雪不敢奢望有人爱她,如果有,她希望是常定,可是常定那么好,那么年轻,完全没有缺点的一个人,而她像个又老又丑的臭虫,郑晶说得真对,真的是又老又丑!姜雪从未有过的自卑,遇到常定之前,姜雪觉得老天待她不公,让她遭此磨难。遇到常定后,姜雪更觉得上天对她不公,为什么不是在最好的年华遇见常定?她以丑陋的姿势跌在泥浆里,常定把她拉出来……她要是再年轻美貌些,是不是也可以像郑晶一样,常定到哪里都可以跟随……姜雪大脑一片混乱,心中空落落的,无比难受,不知道如何才能填满。
常定一路思绪满满,下了车在马路上慢悠悠走着,突然手机响起,一个陌生的号码打进来,常定接通,“你好。”对方说:“您好,我们收到了你的投稿,我们准备划一个板块专门放这样的投稿。你稿子里的姜雪和郑晶是现实存在的人吗?”常定:“是的。”那人说:“我们报纸今天发行后,社会各界爱心人士与政府部门,还有几个基金会都纷纷打电话来,说要捐款帮助弱势群体,稍后麻烦您把具体地址发给我,我们马上派人去了解情况。还麻烦您把银行卡号给我发过来,后面您一天给我们发一篇稿子,我们按照稿费把薪酬打到您银行卡里,我们是一月结一次,您看行吗?”常定还在云里雾里,常定不确定的说:“您好,我现在有点晕,您能再说一遍吗?”那人又重复一遍,常定:“就是说我可以投稿,还有稿费,你们还会派人去救助他们,是这样吗?”那人回答:“是的。感谢您替我们提供稿子,再见。”常定:“再见。”常定笑了一下,抬头看看天空,比城市里湛蓝,一如他经过洗礼之后的澄净的心。常定心里又回响起李永说的话:帮别人,就是帮自己,救别人,就是救自己。这,就是所谓的因果报应。
常定来到宾馆,发现妻儿已经退房房,在大堂里等他,妻子看他进来,抱着孩子上去迎他,常定紧紧抱住妻子。常定哽咽着说:“对不起……”孙芸顿了一下,头一偏,靠在常定颈窝里,“回来就好。”孙芸感觉到自己薄薄的衣衫晕湿了,孙芸微微笑了一下,泪水沁出了眼眶。
(本书完)
常定不得不逼自己一把,为了他爱的人和爱他的人,催着自己长大,就像蛇蜕皮一样,固然万般痛苦,只有蜕去青年的外皮,才能真正成长。常定无从逃避,现在揭去满身的皮,的确痛不欲生,长出全新的皮,假以时日,这层娇嫩的皮会慢慢会变得结实,不惧怕狂风暴雨的击打和伤害,那时,他才真正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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