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随着新一轮的炮火响起，关头上的蛮军很快便为他们的狂傲付出了代价。
只见三枚弹丸正中墙垛，乱石四溅之下，十数位戍卒当场死于非命。
“啊……”
惨叫声起，关上戍卒见眼前不似人形的尸首，本已高涨的士气又萎靡了下来。
毕竟反贼火炮的射程远远高于他们手中的弓弩，闭关不出的他们，只能被动挨打
打不着敌人的戍卒们，心里不憋火才怪
“反贼们怎么还不攻城？”
数轮炮火之后，哈苏特伦看着天义军只是一轮一轮的炮火轰击，城下大军却迟迟未动，不禁泛起了恼怒。
只挨打不还手谁也憋屈，急于杀些反贼出出气的他，此时迫切盼着天义军攻关。
“他奶奶个熊，这些反贼不会是存心恶心老子来的吧。”
又是许久，见天义军依旧只呐喊不强攻，明白过道道来的哈苏特伦，忍不住猜测道。
事实也正是如此
一直到了太阳下山，夜间降临，关上的蛮军也未等到天义军的攻城。反而时刻待战的他们，在火炮随机点名带走的情况下，心神俱累。
“万夫长大人，末将请求出关灭掉那些反贼，将他们那该死的火炮通通摧毁。”一个千夫长请战道。
“混账，反贼此举便是诱敌之计。他们巴不得我军弃关杀出、趁机攻克天南关，你还要主动把头送到其刀下不成？”
见哈苏特伦恼怒，脾气火爆的千夫长偃旗息鼓，讪讪退下。
“传令弟兄们，留几个观察哨注意反贼的动向，其余全都缩到墙根下。该吃吃该喝喝，别拿那些反贼当回事。”
“杀……”哈苏特伦的话刚落，一阵阵喊杀声便从城下传来。夜色之下视野受限，但千军万马的嘶吼，料定必是反贼攻城了。
“敌袭，敌袭！”哈苏特伦慌张抽出腰刀，督促着附近士卒起身备战。
箭上弦，擂石抱怀，甚至滚烫的金汁都为数人抬到了墙垛
然而在蛮军厉兵秣马、严阵以待的情况下
那些扛着云梯，顶着盾牌的天义军士卒，却在刚刚进入蛮军射程之际，来了个急刹车，硬生生原地折返而回。只留下大眼瞪小眼的戍城蛮军，目欲喷火
“他奶奶个熊，这些反贼把我等当猴耍不成。攻又不攻，退又不退，耗于此，所为何？”怒骂的哈苏特伦，此时恨不得拿着腰刀砍几个人泄恨。
“万夫长，反贼应是疲敌之计。若我等置之不理，其必会日夜骚扰不息，而后趁我等人困马乏之际，骤然攻城”
千夫长倒是看得通透，脸上无一丝急色。
他明白，其后很长时间，城下反贼都会是虚张声势的仰攻，不等到关上兵马为其骚扰到心神俱累，麻痹大意之时，这些反贼是不会攻城的
“他娘的，这些反贼真会恶心人。区区疲敌之法，还妄图夺我险关，做他的春秋大梦。
传令下去，士卒分两拨轮换戍城，并于城头设置金鼓。
若城头金鼓不鸣，哪怕关外塌了天，轮换士卒也给本将待在营房好好休息。”
“大人高明”千夫长适当的拍着马屁。
颇为器重地拍了拍心腹的肩膀，哈苏特伦打了个哈欠道
“兀颜拖壬，那这里就交给你了，本将明早再过来视察敌情，晚间务必小心反贼的夜袭。”
“卑职遵命”兀颜托壬抱拳领命。
......
关外，一团驻地
“团尉，要不要再仰攻一拨？”吴大友看着炮火中的天南关，忍不住抵舔着嘴唇。若是可能，他巴不得爬上去砍几个蛮人的脑袋。
王万钱眯着眼睛，淡淡道
“不必，过犹不及
我等为疲敌而来，主在出其不意的攻心之计。眼下关头蛮军已有了准备，即使再行骚扰，效果无大。
不若收拢人马，暂且退去。待到子时时分，命弟兄们径直攻城，来个以假乱真。”
“是，团尉。”
见自家团尉有了计量，且要玩一把大的，好战的吴大友兴奋的领命道。
伴随着天义军如潮水般退去，关头的蛮军禁不住爆起了欢呼。
尽管反贼火炮精准率并不高，但总会有倒霉蛋中奖而粉身碎骨的。一个时辰以来，他们损失的同袍不下百人，所以守关的普通士卒，这时候无一不松了口气。
“退了、退了...”蛮军欢快地呼喊着。
听到关墙上的动静，默默退兵的王万钱，冷笑地瞥了眼灯火亮堂的天南关
“哼...跳梁小丑，且容尔等多活些时日。”
来的快，去的也急速
还没两刻钟，天义军两千余人马便散尽无遗。自然，没了威胁的天南关，也于欢呼后陷入宁静之中。
寒风呼啸，火油沸腾
心潮下去，这些留守士才发现
哪怕反贼退去，自身却宁静不下来
他们大眼瞪小眼，三五扎堆、一会儿聊着哪个倒霉蛋在刚才炸为了粉碎，一会儿又说起哪家的婆娘要守寡云云
慢慢地，随着时间的流逝、困意无声袭来
戍卒有一个算一个，声音愈加靡弱，只是噔着无神的眼睛，麻木得盯着空无一物的关下
阵阵寒风呼嚎而过，吹散了城头的血气，却吹不散无处不在的肃杀......
一个时辰过去了
两个时辰过去了
守卫关墙的戍卒愈加疲惫，甚至不少倚靠着墙隘，偷偷进行小憩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毕竟那么多人盯着关下动静，少我一个能咋地”、
怀揣着这种想法的老兵油子们，那迷糊的双眼，自然注意不到黑暗中大批人马的靠近。
“老吴，这次你营全军攻城，若能拿下关墙最好，即使不能，也要吓裂这些蛮子的胆。”王万钱颇为阴柔的声线，杀气浓浓。
“是，团尉。”吴大友郑重抱拳，目光火烈。
虽然他一向以勇猛着称，但也明白第一次夜袭机会最大，失败以后蛮军必严加防范的道理。
“兄弟们，随我冲。”
压低嗓子的吴大友，领着扛着云梯的五百弟兄行出夜色，疾驰而出。
动作虽快，动静却不大
毕竟攻城的每一个天义军都明白
蛮军越迟发现他们，攻下关城的机会越大，自身的伤亡也会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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