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李富贵缓过神，江明湛又说，“走吧，别磨磨蹭蹭的。”
“……好。”
越过地上东倒西歪的障碍物，江明湛很快就来到了张傲的座位上。
张傲穿着黑色皮衣，裤子一看就是地摊货，袖子上还有两道口子，口子里露出粗糙的皮面，哪怕刚才经历了诡异的事情，他此刻除了脸色略白一点以外，看不出有其他异样。
江明湛都还没站稳，但是他一开口就是，“找我有事?”
他的语气很凶，但是听不出他是什么意思，或喜或怒都无从知道。
江明湛只是挑眉道，“你怎么知道我找的就一定是你?”
他裹了裹身上的衣服，“你后边那个胖子盯我半天了，鬼鬼祟祟的，让人想不知道都难。”
李富贵听见他这话刚停下的脚步就往回带，他一脸害怕，让自己尽量退出他的视线范围内。
心里直打鼓:完了完了，被刀疤男记恨上了！
江明湛倒是听不出他有记恨的意味，所以也没帮李富贵说话，只是对他说，“我喜欢聪明人。”
他呵了一声，道，“有什么想问的，问吧，趁我现在心情好。”
看见对面不可置否的表情，江明湛斟酌了一下问他道，“你认识黄小琴吗？”
张傲毫不惊讶，语气淡淡，“不认识。有什么特征吗？”
他不仅很淡定，反而还问了江明湛这么一句，江明湛就和她形容了一下黄小琴的样貌，“中年妇女，卷发，微胖……”
他像是恍然大悟一般，“见过。不仅见过还吵过架。”
诚恳得有些出乎意料。江明湛又问，“你和黄小琴什么关系?”
张傲闻言垂下眼睑仿佛在沉思，半晌才缓缓说了一句话，“嗯……情人?”
啥？情人???
一旁“不小心”听见的李富贵呆若木鸡。
江明湛目光深沉，张傲见他面无表情，噗嗤一笑，“开玩笑的。你真是正经。我们啊……”
他像是不自觉摸了摸口袋，从口袋中拿出一包烟，烟还没有出口袋又被他塞回去了，显然是刚想起来火车上不能抽烟，他只好遗憾的咂巴了一下嘴，然后缓缓道，“是仇人？倒是没有那么大的深仇大恨。是陌生人?但是我们还是有过节的……所以，大概是这么一个关系吧，还挺不好说。”
江明湛见张傲对面无人，所幸直接坐到了他对面，面对面和他说话，顺便观察他的表情，“你们有什么过节?”
他抬眼看了眼江明湛，“女人间的事。我有个朋友，黄小琴以为她是她丈夫的小三，就打了我朋友，俩人下午还闹呢。所以说是有点过节。”
江明湛继续问，“今天下午三点半你在哪里？”
张傲对答如流，“我进了女厕，当时我因为朋友受辱气在头上就冲进去了，不过我只是警告了一下她，其余的什么事也没做。”
江明湛此时才引出重点来，“黄小琴死了。”
张傲一顿，“我知道。”
他还是为自己简单的辩解了一句，“我知道你会怀疑，但是人不是我杀的。”
他的辩解很简单，就一句话，多余的什么都没说，让江明湛多少有一点疑惑。
他以为张傲会是那种穷凶极恶或者易怒易爆的人，但是他出乎意料的很冷静。而且他说的话似乎都是真话，起码与江明湛知道的事实对上了，他没有隐瞒，坦率得让人不可置信，与宋倩的行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江明湛沉默了许久，直到张傲主动开口问他，“你还有别的问题吗？”
“最后一个问题。”
张傲点了头，“你说。”
“这段话你背了多久?”
张傲的目光唰的一下看向江明湛，江明湛的缓缓勾起嘴角，目光里全是戏谑。
这个笑容，这种眼神分明在昭示:自己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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