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没有搭理司马的问题,继续翻下去:“二月初一,入账五千两。”
“正月十五,入账一万两。”
“......”
听到这里,陆羽再也坐不住了,身形一晃,人影已是破窗而入。
不等司马和二哥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出手制住了两人。
陆羽拿起账本,只看了一眼,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这个账本,有且只有红巾军一些军将的名字,其余的,全都是日期和银两数目。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账本的主人,以巨额银两贿赂上司,说不定,他的校尉帽子,就是贿赂来的。
至于那些只有日期以及进账数目的明细,说明这些银子的来路,绝对不正。
陆羽能够想到的来路,有且只有一个。
那就是一直想要彻底覆灭红巾军的元廷!
陆羽随手一拂,已是解除了司马的穴道,面无表情地问道:“这账本的主人姓陈,叫什么名字?”
“我凭什么...”
瞥见陆羽那冷若冰霜的眼神,司马硬生生地咽下了后半句话,不情不愿地说了三个字:“陈玄礼!”
陆羽道:“陈玄礼是龙飞军校尉?”
“嗯...”
司马轻轻嗯了一声,全身上下都在蓄力,大有形势不妙,立时远遁的架势。
“放心,我不但不会杀你,相反,还会好好地赏你!”
陆羽重重地拍了拍司马的肩膀,道:“你叫司马是吧?只要你把你知道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告诉我,我不但给你一千两银子,更能给你安排一个官帽子,让你衣食无忧!”
听完陆羽的话,司马明显有些意动,但他并没有直接答应陆羽,而是抬头看向直直站在一旁的二哥。
陆羽随手一指,二哥的身体虽然不能动弹分毫,却是可以开口说话。
“司马,还不跪下谢过大元帅的恩典!”
“大元帅?”
听到‘大元帅’这个三个字的时候,司马面如死灰,一副见了鬼的可怕模样。
“您...您就是大元帅陆神机?”
“不错,我就是陆羽!”
陆羽睨了二哥一眼,道:“我一向深居简出,你竟然认得我?”
“在下有幸在滁州见过大元帅一面。”
二哥苦笑一声,道:“大元帅神仙一般的人物,小的虽然只是见过一面,这辈子却再也不会忘记!”
“你叫什么?什么来历师承?”
“上官鹰!神偷门弟子!”
“好名字,可惜做了梁上君子!”
陆羽轻轻一笑,随手解开上官鹰的穴道,道:“你好像对红巾军大小官员的行为作风,感到很失望?”
上官鹰连忙低头,道:“不敢!”
“不敢还是没有?”
陆羽似笑非笑地横了上官鹰一眼,道:“你偷了红巾军军将的东西,作为赔偿,你帮我做一件事。
做好了,这件事我就当没有发生过,若是没做好,那只能怨你们两个命不好,如何?”
上官鹰和司马对视一眼,硬着头皮应道:“请大元帅吩咐!”
“查清楚陈玄礼的钱,是怎么来的,又去了哪里!”
陆羽轻轻拍了拍两人的肩膀,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的武功,你们两个已经见识过了,所以不要想着逃跑,不然的话,天地虽大,却没有你们两个的容身之所!”
“遵命!”
陆羽离开二层小楼以后,若无其事地回到了元帅府。
刚坐下没多久,就有下人来报,说锦衣卫千户范遥求见。
书房里,陆羽和范遥相对而坐。
范遥先是将锦衣卫的近况,大致汇报了一下,然后自怀里掏出一张写满簪花小楷的宣纸。
陆羽接过宣纸,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看完纸上所记载的内容,陆羽的脸色,已是难看到了极点。
“一群目光短浅的蠢货!”
陆羽将宣纸扔回范遥的怀里,语气冷漠无比,不带一丝一毫的情绪,道:“你去找殷野王谈谈,就说我已经知道了他做的所有事情。
三日后,他若是还没有开始退还侵吞的财产和田地,若是还像现在这般不知收敛,你直接带人将他秘密逮捕,所有反抗者,视为同罪!”
“要不要知会鹰王一声?”
范遥试探着问道:“鹰王劳苦功高,若是不知会一声,就直接对殷野王下刀,会不会被人以为公子是在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自从红巾军攻占了整个两淮地区,殷野王成为红巾军中位高权重的封号将军以后,白眉鹰王殷天正就回天鹰教总部鹰窠顶了,不再过问红巾军内部事宜。
殷天正在离开金陵之前,与陆羽有过一场促膝长谈。
时至今日,陆羽仍然依稀记得殷天正那些肺腑之言。
‘野王无状,他日若是犯下什么弥天大错,你只管惩治就好,不能因为私情旧恩,罔顾了律法,不能因为他的功劳,罔顾了百姓的利益。’
‘你和素素两情相悦,这是好事,同时也是一件坏事,所以,你要时时刻刻保持好其中的平衡,具体的分寸,你自己把握。’
‘这天底下的荣华富贵,不过是过眼云烟的一场梦,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可惜的是,很少有人能够悟透其中的道理。’
‘......’
陆羽轻轻吐出一口浊气,道:“正因为他是鹰王的儿子,正因为他是殷野王,所以这件事,才没有回环的余地!”
“我明白你的担忧和为难之处,不过这些不是你要考虑的问题,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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