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山盟海誓、什么生死与共、什么比翼齐飞,原来至始至终都是些骗人的鬼话,在他自己的利益和得失面前,这些全都不值一提!”
“不,不会的,不是这样的,你胡说!”
白英如何能接受司藤地说辞,要是能够接受,当初她们就不会矛盾激化,爆发冲突,以至于不可调和,从而悍然分体了。
正所谓一夕心念两相异,悍然分体为半妖,足见二人当时如何决绝。
“是么?”
司藤面无表情道:“邵琰宽走后,我也一度仍旧对他抱有期望,但此后,他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杳无音信,不知所踪。
直到此时,我方才如梦初醒,惊觉这不过就是一场爱情骗局!
邵琰宽根本就不是什么值得托付的良人,只是一个人品卑劣,觊觎美色,兼之虚情假意的登徒浪子罢了!
可笑你白英却心甘情愿的被他花言巧语哄骗,义无反顾的与我决裂不说,还彻底放飞自我,整日做着‘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美梦,偏偏又自以为是真爱,殊不知,这不是爱而是蠢,简直蠢到家了!”
白英:“我……”
“你闭嘴!”
白英刚想反击,却被司藤直接打断:“倘若你只是蠢的话,那也就罢了,可我是万万没想到,你不仅蠢,还狠毒!
只可惜,你的这份毒辣和阴狠非但没有用在邵琰宽的身上,反而尽数被我所承受,白英啊白英,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杀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难道你不知道,我死了,你就永远失去了合体的可能,不过区区数十载,你就会和那些凡夫俗子一样,生老病死,最终化为一捧黄土,为了一个人类,做到这种地步,真的值得么?”
“值得!当然值得了!”
白英笑了起来,只是她嘴角掀起的弧度在头蓬的阴翳下却是怎么看怎么都透着股子邪异,“不要说杀你,任何胆敢阻碍我和琰宽爱情的绊脚石,都会被我毫不留情地粉碎掉,为此,我不惜生死!”
“爱情真的就这么重要么?”
司藤叹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可我们是妖啊,情爱二字,于我们而言,或许只是一场劫数。
白英,你只怕是魔障了。”
“魔障?”
白英闻言冷笑,道:“倒还不如说是你太理智了,司藤,这就是你我之间最大的不同,你实在太清醒,也太小心了。
可你知不知道,真正的爱情是揉不得半点沙子的,似你这般前怕狼后怕虎,就算爱情真的来了,最终也会因为你的犹疑、试探和防备导致失之交臂。
你根本把握不住!
所以,我才说你不懂爱啊。呵呵呵呵……”
“白英,你说我太理智太小心了,可我也要说你太感性太冲动了,像你这般对一个男人掏心掏肺、毫无保留,一旦这个男人不爱你了,那你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那你还真是多虑了。”白英戏谑道:“司藤,你知道咱们现在在哪儿吧?”
“当然。”司藤皱了皱眉头,但还是点头答道:“华美纺织厂,有什么问题么?”
“那你应该也知道这座纺织厂是谁的产业吧?”白英略带深意地问道。
“不是邵琰宽的么?”
司藤察觉出白英话里有话,怫然不悦道:“白英,你用不着试探我,有话直说便是,你到底想说什么?”
白英听了却“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司藤,枉你一向自诩聪明,可我看也不过如此,还不明白吗?
华美纺织厂并不一般,甚至在我心中,它的意义还无与伦比,因为它见证了我和琰宽的爱情。”
司藤闻言忍不住打量了一下身处的这座废弃仓库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座纺织厂已经倒闭了有段时间了吧,你说它见证了你的爱情,那你的爱情,未免也太廉价了吧?”
“司藤,为什么我感觉你像是在嫉妒我呢?”
白英并没有恼羞成怒,而是颇为玩味地打量着司藤道:“你是妒忌我获得了琰宽的真爱么?不妨再告诉你,琰宽已经向我求婚了,而我也已经答应他了。
至于这座纺织厂,本是邵家在租界的一处重要产业,且一直由琰宽主持打理,对他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可琰宽为了取悦我,不断从账上支取大笔银钱,千金散尽只为博我一笑,而华美纺织厂却因此账面严重亏空,最终资不抵债,遭到破产清算。
因为此事,琰宽差点没和家里闹翻,我们的婚事也因此不了了之。
可琰宽如何肯让我受半分委屈?
为了能将我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迎回家中,他先是向家中妥协,再又是低头认错,最后更是不惜以死相逼,这才迫使家中长辈答应了我们的婚事。
司藤,扪心自问,你当真敢说这不是真爱?”
“呵~”
不待司藤回答,白英嗤笑一声又接着道:“你总认为我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为了情爱一厢情愿、一意孤行!
殊不知,在这场爱情角逐中,我才是占据主动的一方,邵琰宽早就离不开我了。
当然,我也离不开他。
我们心心相印,举案齐眉,相爱相惜,比翼齐飞,一如神仙眷侣,品风花雪月,游万水千山,得逍遥自在。
试问,这样的日子难道不比做妖好上百倍千倍吗?
而反观你,就算如你所愿,重新合体,再度享有恒久远的寿命,可那又如何呢?是选择避世苦修还是继续与悬门为敌亦或是被其追剿不休,永无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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