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您，后悔吗
“上一世，没能娶你，是我的遗憾。”
宋栀的眼神狠狠一滞，她错愕的抬起眸子，看着他如此真诚的眼神。
他说，没能娶她，是他的遗憾。
他把这碗热腾腾的红糖姜茶递到了她的手里, 宋栀接过，吹了吹喝了几口。
味道偏甜，不苦，夹杂着热气散在她的脸上，小腹的疼痛都消减了不少。
她又听他道：“阿肆，你可知，我为何会收你为徒？”
被问到这句话时, 她喝茶的动作稍微顿了顿, 开始回忆起当时母尊跟她说的话。
她转述着说：“母尊当时说, 是她在九重天盛宴中见到了您，觉得您很适合做我的师傅，母尊知晓您的身份尊贵，恐怕不会轻易收徒，她前后苦苦求了您许久，您才勉为其难答应了我母尊。”
陆宴辞听到最后四个字时，笑容颇有深意的荡开在脸上：“勉为其难？”
宋栀嗯了一声：“对，母尊还强调过，您能收我为徒，也是碍于我母尊的纠缠，才勉为其难收下我的。”
她声音糯糯道：“师尊，当时您真的是勉为其难么？”
他深思了一会儿：“嗯......你母尊说你性子顽劣，不能静下心来学习，时常带着旁人一起扰乱书院的秩序，时不时还要捉弄一番先生，青丘的先生个个都听了你的名字后都不敢收你做学生。甚至......你的臭名已经传到了九重天。”
她哼了一声：“臭名？”
“嗯。”陆宴辞也不觉得麻烦，声音很好听, 为她解释道：“九重天的天尊督学一事，你不仅逃课还把天尊喝的茶都换了，将他气的够呛。”
“难道，你都忘了？”陆宴辞抬起手来，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如此顽皮的帝姬，本尊也是从未见过。”
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被翻到了明面上说，竟然隐隐有些怀念。
当时，她无论怎么玩闹，哥哥们都陪着她一起。
天塌下来，也有哥哥们顶在她前面。
......
宋栀有些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她那时有这么调皮吗？
陆宴辞看了她一眼：“其实并不是勉为其难。”
宋栀闻言一愣，随即：“嗯？”
那时的他早就听说了青丘的这位不学无术被宠的无法无天的小帝姬，他也曾在盛宴中见到她在舞池中央翩翩起舞。
陆宴辞撑着脑袋看向她：“我早就知道，青丘的小帝姬会是我的徒弟。”
“早就？”
宋栀好似是想到了那一种可能，蓦地睁了睁双眸：“可知未来......”
她一直以为，师尊这样的神尊根本用不着知道什么未来的，原来他也知道了自己的未来。
“嗯，我演算过, 我的未来, 我看到了一张极其陌生的面孔，穿插在我所有的生活中。”
陌生的面孔......
穿插在他的生活中。
她好似已经感知到，他话中所说的那张面孔是谁的面孔了。嘴里
是她阿。
她听陆宴辞又说。
那轻慢的语气，从他的一句一句的说出来，眼神里杂着温柔的神色，“那是张粉雕玉琢的面孔，一双桃花笑的明媚，小小的琼鼻，樱花似的唇瓣。”
陆宴辞满眼都是那张绝美的面孔，和记忆中那未来的面孔一模一样：“嗯，是我的阿肆啊。”
宋栀吸了吸鼻子：“还看到什么了？”
陆宴辞抿了抿唇：“看到，我爱上了你，为了你，甘愿放弃神格。”
宋栀的嘴唇轻颤，开口说出的话杂着颤音，以及错愕：“......放弃神格？”
他可是三界九州唯一一尊真神啊，她从来没想过这世上竟然还有能够让他放弃神格的事？
况且，那人是她？居然会是她......
宋栀蹙了蹙眉：“那您真的......放弃了神格？”
她想，神的死亡都称之为羽化。
那可是直接消失在世间的，以自身的羽化从而孕育滋养天地之灵气。
可她在这一世见到了师尊，那么意味着师尊真的放弃了神格？为了她？
因为，她的死？
陆宴辞见宋栀沉浸在思考中，蓦地笑了笑：“阿肆，你在想什么呢？”
宋栀还是问：“您真的放弃了神格？”
她怕，怕听到他的回答。
她从没想过会这么怕，那可是世间的真神，至高无上的神明啊。
他这一生只为了苍生，最后怎么会放弃了神格。
宋栀见到陆宴辞摇了摇头。
她的揪紧的心在看到他动作后，慢慢放下。
幸好，幸好。
陆宴辞唤她：“阿肆。”
宋栀敛眉：“嗯。”
陆宴辞的声音低低的，闷闷的：“你怪我吗？”
宋栀皱眉，有些不解。
怪？为什么怪？这话又从何说起。
“如果，我遵从了未来所看到的预言放弃了神格，或许你不会是现在这般下场......”他的语气软了下来，似是在忏悔，似是在后悔。
“不，我不怪你，怎么样都不会。”宋栀认真的说道，“我这般下场，都是我咎由自取啊......和您又有什么关系呢？我识人不清，我没有听您的话，我一步一步的落入了他的圈套，都是我的错啊，是我亲手将她们推进了深渊......”
“阿肆......”
陆宴辞抿了抿唇，见她愧疚的神色从眼中流露，心头颤了颤。
“不是你的错，是师尊没护好你，是师尊不敢面对自己的情感，是师尊在躲避这一切，才会让你一错再错......”
当时，他知道这个预言时，立马将女子的画像画了下来，几番周转，他知道了画像中的女子是何人。
青丘备受宠爱的小帝姬，宋栀。
他经常会出现在她的身边，不过她看不到而已，有时会通过灵力知道她所做的一切，他默默关注她。
关注了许久。
原先，他从来不会出席任何宴会，但那次不同，因为他知道她会参加。
“没见到这般预言时，我心中自是只有天下苍生，可见到预言后，我更多的是不信，我不信我会做出放弃神格的事情，我更不信，竟是会因为情这一字。”
陆宴辞顿了顿，看向宋栀：“但我更多的是好奇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可以让我做到这样的地步，所以。”
宋栀顺着他的话，说：“所以，您才会收我为徒，是吗？”
“嗯，是啊。”
“您，后悔吗？”
“自然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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