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意识却反而开始清醒，如同进入到了一种莫名的状态里。
这种状态，他好像在以前的时候就曾触碰到，那是自己极为认真的去做一件事情的时候，脑子里有如何去完成，身体却感觉不到周围的变化以及时间的流逝。
一切都安静的像是死了一样。
他在水中挥舞着双手，然而那柳枝却难以接近，如同本能超越了意识驾驭起了他的身体。
在身体一边躲闪的同时，双手还将脚踝上被缠上的束缚轻易解开，陆羽努力向上面游去，等浮出了水面，耳畔才重新回荡起自然的声音。
那是鸟鸣声，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响，还有……轻微的脚步。
“这里的金鲤受仙药的滋养，食之可以滋补气血，强壮肉身。”
等陆羽从水里爬上岸，看着不知道何时来到这里，正在谭边散着步的老道士。
“这里面的鱼儿大半还没长成，现在吃了未免可惜。”老道看着那些一两尺长短在水中灵活游动的鳞儿，也不见他如何动作，一条足有三尺长的硕大金鲤便恍若慷慨赴死般跃到了岸上。
“怎么？连怎么收拾都要我老头子亲自动手？”
陆羽到了这个时候才真正回过神来，见那老道神情自然，丝毫没有在少女面前的卑微模样，不由得暗自笑道，看来这老头还真是怕徒弟。
不过从老道的神态中，好像对于自己刚才遇到的事情没有任何反应。
难不成刚才是他出手帮了自己？
“唔？好吃啊！”
当陆羽收拾干净，也不见老道做了什么手段，竟然片刻间从其掌中被蒸熟，晶莹的鱼肉放入口中，好似如棉花糖一般自然化开，肉质鲜美，齿颊留香。
“好吃吧？我告诉你，这金鲤可是我派先祖从东海深处找来的龙种！虽然经过岁月慢慢繁衍，如今的金鲤已经血脉稀薄至极，但常年服用，也同样可以改善体质，甚至延年益寿，更不用说还有湖底仙药的滋润，或许数十条便顶得上一株灵药了。”
老道见他吃的开心，只撕下来了几条鱼肉便全都递了过去，并且为他讲解其中关键。
“仙药？难道说吃了真的可以成仙？”
“那倒不是。”老道捋着胡须，“想要成仙岂是如此简单的事情？但既然被冠以一个‘仙’字，自是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妙用。”
“就譬如我方寸山上的这一株打仙柳，刚才的不过是那些枝条随意的试探，真要是将威力全部发挥出来，可堪比仙人坐镇，甚至成为其养料，助其再进一步。”
打仙柳？我还以为是打神鞭呢……
陆羽静静听着老人说的这些山上隐秘。
“其实啊，我方寸山当年也曾经昌盛过的。别这么看着我，老道知道你现在看到的方寸山十分破败，但曾经也是不弱于天谕门以及清河剑宗的！只可惜，我们这些后人难以维继，丢了前人的脸……”
老道说到这里，眼中一片向往之色。
“天庭敕封，十万宗门朝拜！宗门弟子过万，仅是仙人便不少于十位！甚至于长生六仙都有三名！那个时代，真不知道我方寸山是何等的威风……”
“仙人？长生六仙？”陆羽有些不太明了这两个称呼间的区别。
“所谓仙者，便是超凡脱俗之意，寿命可享万年岁，日月不过掌心中！大道万千，成仙之路亦是如此。然而其中也有高下之分，真正的仙人只有六种，其余的不过是地仙，伪仙罢了。”
老道慈祥的看着少年，虽然没有直接解释其中的关键，但陆羽也知道这是因为涉及的层次太高，他如今连修行路都未曾踏上，就算是为他解释了也没什么用处。
不知何时，红色残阳已经挂满天际。
陆羽站起身来正准备垫脚眺望这山中旖旎风光，却就看到一根食指点在自己眉心，不等他仔细感受，耳边便传来了老道的声音。
“此乃我方寸山传承功法《灵台方寸》，从今日起你要好好修行，等你炼成灵根之后，我便带你到观中举行收徒大典，到时候就算是你师姐，也没有原因阻拦了。”
等到少年回过神来的时候，老道士却已经消失在这山腰瀑布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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