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仙草的考验
他本该成魔的。
谁知道，却登上了升仙台。
鲜血在白玉台阶上汇聚成河，成仙不该是这个模样。
仿佛是天道的误判，将他本该入魔的人提到了白玉京，没有九九八十一道雷劫，也没有雷劫后庆祝新生的梧桐雨，更没有成仙时五光十色的斑斓光辉。
他就那么带着一身残破和一颗不洁的心, 来到了白玉京，传说中仙人的地盘。
仙人好似没有把他当回事，即使过了半个时辰也不见有任何神仙的身影。
之后等待他的就是从天空向他袭来的天鞭。
然后他就听见一个好似来自天边又好似来自脚底的一个空灵的声音。
苍老浑浊的声音响起，他说：“汝魔者，胆敢踏足白玉京，以污仙家之地, 毁天碑之意，”
嗤，他裂开嘴角, 不屑的睥睨着脚下的白玉京。
“吾要剃去汝之魔骨，以防为祸世间……”
然后，他就感觉自己的后背仿佛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有什么东西被生生剃掉……
再然后……
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浣星池的池水冷的刺骨，无数的浪花和水波向他袭来，瞬间将他吞噬在汹涌之中，不知隔了多久，久到他觉得自己仿佛成了浣星池里的一个蜉蝣，眼皮上传来阵阵痒意。
迫使他睁开了疲惫不已的眼睛。
一株仙草正蹭着他的眼皮。
他又回到了人间，但是。
却忘记了很多东西……
似乎是忘记了一个约定……
可那又是和谁的约定啊……
想到此处，阿泽头痛般的闭上了双目。
一旁的三秀见状，忍不住开口问道：“阿泽，你又头疼了吗？”
自三千年前她见到阿泽之后，只要阿泽回想往事，他就会忍不住的头疼。
于是和往常一样，三秀从手心变幻出一片绿叶，然后轻轻吹向面前人。
那片绿叶向阿泽飞去, 瞬间带动了周围的绿叶，一齐环绕着阿泽，不消片刻，阿泽便被包裹在绿叶围起的蚕蛹里。
然后他就听见了，微微的风声，清脆的雨声，浪花拍打海滩的声音，还有林中鸟兽的淡淡鸣叫，空旷静谧，深沉而灵动，仿佛一下子就让人冷静下来，与山海共舞。
不过几下眨眼的时间，阿泽却是觉得仿佛度过了一个寂静的午后黄昏。
一切都平静了下来，眉头渐渐展开，他在绿色柔光之中睁开眼睛。
“大姐，开始对他们的考验吧……”
……
“仙草……”
“仙草你在哪里呀……”
“仙草……”
大汗淋漓的白莺莺背着篓子，拿着一根有小臂粗的木棍, 一步一步往山上爬。
汗水打湿了她额前的碎发, 紧紧贴在她的额头边缘。
她一边擦着额角的汗，一边四处张望。
传说中的仙草可以开出紫红色的花, 花朵成熟之后，便是充满灵力的灵芝。
但是在开花之前，状貌灵芝草的三秀和普通的草没有任何区别。
只不过，听说，清晨时分，落在仙草上的露珠会是彩色的。
彩色的露珠……
白莺莺看着周围的绿色，有些迷茫。
可是现在哪里还有什么露珠啊！
“仙草啊仙草，你到底在哪里……”
她想起了刘家村一片混乱的场面，以及此时正躺在床上无比虚弱的刘二哥……
一个原本分外强壮的青年，此时却不如一个拄着拐杖的耄耋老人。
眼眶里泛起迷茫与无助的泪花，她茫然无措的看着四周，就像是迷失在林间的小鹿，一双泪花花的眼睛泛着晶莹，模糊了视线。
“啊——”
没看到脚边的石子，白莺莺被绊了一下，于是瞬间便跌倒在一片杂草之上，挂在眼眶里的泪水顺着女子光滑的脸颊掉落在一株杂草上。
此时恰好吹起一阵微风，轻风吹拂起萦绕在南郡群山不知何时升起的白雾，一缕阳光借着那道缝隙照射在了那颗露珠上，散发着微微染上彩色的光。
“这……这是……”
还未等她伸手采摘，那株草仿佛有灵性般的开始动了起来。
白莺莺一看，神色有些着急，挂着泪珠的脸上皱起了眉头。
“欸，你……你别跑……”
她连忙追了上去。
那株草有些狡猾，每次都在白莺莺马上要抓住的时候连忙跑远，然后再停下来等着白莺莺去抓它，一草一人在山上展开了一场你追我赶的游戏。
“仙……仙草……”
“我求你了……你别跑！”
也不知道两人这般追来追去了多久，久到白莺莺只觉得自己上气不接下气，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无比稀薄。
她喘着粗气，提着裙子在仙草后面艰难地追赶着。
背后背的篓子早已不见踪影。
“喂……”
因为剧烈的运动而泛红的脸冒着腾腾的热气，额上的汗水顺着往下流到脖子里。
终于再次来到了仙草的面前，白莺莺没有立马去抓它，反而双手撑着自己的膝盖低着头喘个不停。
她感觉自己眼冒金星，余光中看见仙草没有丝毫要动的趋势，于是出奇不意，趁其不备一手抓了过去，谁知在差一点碰到仙草的时候，那株仙草往后蹦了一下，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扑了个空。
脚下一滑，白雾被她的身躯打散，失重的恐惧感瞬间袭来。
她瞪大了双眼，面前不是她想象中的地面，而是崖底！
没想到，她竟然是已经到了山顶，并且坠下了山崖。
她下意识地挣扎，却下坠得更快。
耳边是疯狂呼啸的风声，
眼前是不断逼近的崖底，
急速下降的她的身体在空中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完了完了……
她这是要死了吗？
她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回来……
不甘地泪花从她的眼角被风吹起，散落在不知名的某个地方。
崖边上的仙草摇身一变，瞬间便变成了一个身着绿衣的奶娃娃。
奶娃娃看了眼掉下崖下的背影，却是坐在了悬崖之边，看着头顶的白雾环绕的天空，好不自在的摇晃了几下她的双腿，然后看时间差不多了，她伸出手，打了个响指。
然后笑的像个恶作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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