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夜奔
吴念起身，看着陈观蝶杯里的酒，一滴未沾，问道：
“你不喝吗？”
陈观蝶摇了摇头，看着吴念说道：
“用女人眼泪上的酒，不好喝。”
吴念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他苦笑一声，低头道“我们终究是不可能的。”
“竟然你自己的事都觉得不可能，你之前劝我娶了静锁又是为了什么？”陈观蝶反问道。
“你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吴念沉默了，随后又叹了口气说道“我不知道，我到底爱不爱她？”
陈观蝶看着他说道“吴兄，你还是不懂，此时已经不是你爱不爱她的问题了，此时最大的问题是你伤了一个女子的心。”
吴念缓缓抬起了头，傻傻愣愣地看着他。
陈观蝶继续开口道“我不懂那么多大道理，也没什么文采，但我知道，这种时候，你一定要追上去，不为别的，就为了不要让一个喜欢你的女人继续为你流眼泪。”
“若你喜欢，你便追上去告诉她；若你不喜欢，你便去给她一个交代。”
吴念听完，猛然站了起来，不再是之前那副呆傻的模样，他冲到陈观蝶面前看着他，激动地说道“你说的对，我应该追上去的，我应该…….”
吴念朝着屋墙冲去，破墙而出，从金楼的二楼一跃而下，骑到了一楼的五花马背上，把正在舞蹈的艳妓扔下了马，还不忘回头说道“姑娘，借马一用。”
说完，吴念骑着马闯出了金楼。
二十年前，身着白衣的少年，骑着白马闯进了这座金楼；二十年后，还是身着白色的少年，骑着彩马闯出了这座金楼。
一些常年迷醉于长安楼的客人，看着这一幕，恍如隔世。
长安夜，长安街，长安街上灯火通明。
少年身着白衣骑着身披五彩霓裳的骏马，驰骋在长安街上，马蹄的声音，吵醒了千家万户，点染了万家灯火。
少年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他选择跟着心的方向。
据说，长安镇有颗桂树，高八丈，长安建镇以来，它便在那了，活了上千年。
有一姑娘，呆呆地站在树下，透过茂密的树叶，望着月亮。
少年踏马而来，翻身下马，看着姑娘的背影问道：
“你喜欢看月亮？”
姑娘点了点头，回头望去，笑问道“怎么，你也喜欢？”
“喜欢，但你走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看过月亮。”
她摇了摇头，笑了笑说道：“我们之间是没有可能的，所以你欺我也好，辱我也罢，我都不在意的。”
少年看着她说道“我知道。”
“那你追来……”
“我想给你个交代。”少年坚定地回答，他掷地有声地说道“李姑娘，我欣赏过你，也爱慕过你，但也终究不是爱。”
“若有一天，我再想起你时，爱意依然如洪流，千山万水亦无法阻挡，到那时，若我未娶，你未嫁，我便来娶你。”
李云幽冷的清眸，凝视着吴念，开口道“说句没脸的话，我喜欢过你，但这也终究不是爱，你之所想，便如我之所想。”
“吴公子，这世上，所有的不期而遇都是久别重逢，若真有那么一天，我等你。”
说完，那个清冷如仙的女子，对着他微微一笑，飘然离去，只留下吴念一人呆在原地。
等到陈观蝶赶来，才拍了拍傻傻发愣的吴念，笑着问道“喂，吴兄，怎么样？”
吴念还在轻轻地念道“回眸一笑百媚，六宫粉黛无颜色。”
陈观蝶看吴念还在发呆，没好气地用力拍了他的肩，继续道“搞定了没有？”
吴念这才如梦初醒，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
吴念抬头望着月亮，叹道“我们之间是千山万水的近和近在咫尺的远，我不知道什么爱？”
陈观蝶看着吴念感伤的模样，笑着问道“总之，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了吧？”
吴念点了点头。
“竟然如此，那便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去他娘的，那地方那么贵，我一口酒都没喝上，走！陪我去喝酒去。”
“对，去他娘的！去喝酒，咱们一醉方休。”
少年对于烦心的问题总是能没心没肺，抛在脑后。
可到底什么是爱
桂花林子里，老头喝着酒，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旁边放着一袋萤火虫，他呆呆地望着竹屋，一如往常。
林子外，竹屋里，寒月如霜，透过半边小窗，满头白发的老太婆点起一盏小灯，摸着自己的脸，对着镜子感慨道“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啊。”
她看着一旁柜子里的陈旧木盒，里面放着的是她年少时的嫁衣，她丈夫还欠她一场婚礼。
山崖上，木屋内，老爷子熬着药，一边看着一边扇气，升起的浓烟所浮现的，好像都是他妻子的模样。
陈观蝶踉踉跄跄地扶着吴念走了进来，一把把醉的跟死猪一样的吴念扔到了床上。
“他怎么醉成这样？”林老头，回头看着陈观蝶惊奇地问道。
陈观蝶无奈地摇了摇头，指着睡着了的吴念，小声说道“大概是失恋了。”
林仲佗听完，摇了摇头，失笑道“这小子，总能给我玩出点新花样…….”
……..
次日，吴念醒来感觉一阵头晕脑胀，想来一定是昨日喝酒太多所导致的。
林仲佗端着碗醒酒汤，放到吴念的床边，笑着问道“感觉如何？”
吴念苦笑了一声，回答道“糟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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