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光线从林雾背后散发，鬼蜡立刻退了回来。
林雾甩开孙小胜的手，强装镇定，直视着孙小胜问道。
“你觉得如何？我们没有必要两败俱伤，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不是吗？”
“嗯……”
孙小胜顺势打听道：“你的目的是什么？告诉我，我再考虑要不要跟你和解。”
我的目的？
林雾下意识想要拒绝，银号的秘密目前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你不同意？那你还是留在这里好了。”
孙小胜见林雾犹豫，直截了当道：“对我来说，钱已经不重要了，能维持生存就好，谁知道哪天我就嗝屁了，拥有再多的钱也只便宜了别人。”
说着，他扬起人皮灯笼，火光照耀，林雾身边的红色鬼域收缩回去，他脸色阴沉，虽然勉强逼退了鬼蜡，但自己状态下滑非常严重。
“这样，我告诉你一部分信息，但你必须先让我离开，等邮局二楼会面的时候，我会把完整信息告诉你，顺便附上一百万的补偿，反正我们都逃不掉的，你也不用担心我会赖账。”
这话确实没毛病，邮局的诅咒一直存在，到了送信的时间，邮局会主动出现，由不得信使逃离。
只是……林雾的语气给人急促的感觉。
“这货的状态好像有点不对，之前没那么差劲，也就是说，他的身体大概率出问题了。”
难怪林雾开始讲和了，感情是虚了，随着心头种种猜测闪过，孙小胜决定再对林雾施压。
“你菜场买菜呢？还跟我讨价还价，你先说完，我再判断你所说的价值够不够买你的命。”
林雾声音也低沉下来：“你别太过分！如果把我逼急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是吗？”
孙小胜似笑不笑，林雾心里一突，难道自己虚张声势被他看出来了？
这时，孙小胜冷不丁说了一句话。
“林雾，你把这个地下室布置得不错啊，不过，地上怎么好像缺了一个黄色的水盆呢？”
轰隆。
这句突然的话如晴天霹雳，瞬间砸破了林雾的心理防线，他不禁倒退一步，骇然道：“你知道银号？”
诈出来了！
孙小胜扬起眉毛：“你猜？”
林雾脸色从白变青，再从青变黑，堪称变脸一绝：“好吧，既然你对银号有了解，那我也就不隐瞒了。”
“我这次是专程完成银号的任务，而送信我是打算由你们来完成。”
“银号是个什么地方？”
“……你不是知道吗？”
“少废话，赶紧说！”
“好吧，银号顾名思义，就是放贷的机构，我可以通过银号来驱使鬼，当然，我推测这些鬼其实都来自于银号……”
“不过有借有还，借了银号的力量，必须要完成银号交托的任务，如果任务难度高，银号还允许拒绝。我就拒绝过一次任务，那是要去国外的某个废弃教堂，被我拒绝了。”
“一共可以拒绝两次任务，但每一次难度都会提升，因为时间拖得越长，利息越大。不过接取任务之后，就不能拒绝，也不能失败，否则我怀疑会被银号直接杀死。”
“而我这次的任务，其实就是做两件事，把一个人推进车库，我做了手脚，让一个学生进去了，鬼就借着那个学生的身体，走出了车库，还杀死了王谦；
还有就是找到这盒印泥，把它涂在这面桌上。”
说着，林雾指了指平台。
孙小胜心中不解，这怎么可能，按照死去的老保安所说，几年前就有好几个学生惨死，但尸体却被警察找到了，那么追人鬼就不可能附在他们身上。
而追人鬼自己是残缺的，鬼不断追人，孙小胜觉得也可以理解为是鬼寻找一个身体，为了能够看到，
否则，鬼就只能待在鬼域里乱跑，无法满足看见，离地的杀人规律。
天花板的女鬼则一同藏在灵异空间，难以现世。
回忆中的驭鬼者也许早就想到了一切，就算自己死去，鬼也无法杀人。
既然如此，为什么几年前还会死人？
难道说，在过去数年，也发生过如今天的情景，有信使到来，或者，有林雾一般前来还债的人？
如果这么推测，毫无疑问上一批人是失败的，不管他们是信使还是其他人，那么是谁阻止了他们，这里又为什么没有失控？
按张敬远所说，国际刑警总部才成立没几天，几年前哪儿来的负责人？
“算了，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也早已不重要了。”
孙小胜把杂乱的思维放下，转而看向林雾：“就这些吗？”
“就这些了，我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你了。”林雾道。
“你还隐瞒了很多，比如你是怎么进入银号的，借贷过程如何，又因为什么，你选择向银号借贷。”
林雾目光下移：“第一次送信任务中，我不知不觉就走进了银号。”
孙小胜摇了摇头，他哪里看不出来对方的心思。
只怕刚才，林雾在一些关键点故意隐瞒或者误导，而自己一点反应都无，对方就知道自己其实一无所知，这会儿在刻意隐瞒，不肯透露信息。
“无所谓了，反正本来就是要你死的，你让小鬼坐我肩膀这仇，我可不打算这么简单过去。”
孙小胜说到这里，不再犹豫，双手扣住林雾的头，来个“高探马”，打算直接把对方脖子扭断。
林雾双目睁圆，他脸色潮红，无比愤恨道：“你果然不讲信用！既然这样，那就看看谁更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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