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的事情吗？有点太多了，已经记不清了。”
凑崎常夏又稍微向后仰倒，风拂过他的喉咙，让他下意识做出了吞咽的动作。
“这样啊。”
风同样吹动了柳智敏，她眯起了眼睛，伸手放在脸侧，从这个角度，她看不见他的表情，不知道他是在开玩笑，还是真的在说心里话。
不过对她来说，怎样都好。一直被过去的事情牵扯，后悔之类的，不是她的作风，她想，他应该也同样如此。
“要掉下去咯。”
柳智敏趴在身边，不怀好意地小声说着。声音像是被风裹挟着，从右耳环绕到左耳，最后逐渐消散。
“不会掉下去的。”
嘴上这样说着，凑崎常夏还是老实起身。
“安啦，没有机会美人救英雄了。”
柳智敏遗憾地摊开手。
“说我是英雄倒是不否认，美人的话。”
“我不算？”
“嘛，谁知道呢。”
凑崎常夏轻笑一声，背身挥了挥手，就离开了天台。
“下次要让你请回来。”
柳智敏念叨了两句后，没有跟着离开，而是继续待在天台上，按照自己平时打发时间的姿势躺了一会后，她总觉得今天哪里不对，这样不太舒服。
然后她站在原地想了想，走到了凑崎常夏刚才靠着的地方，学着他的样子靠在墙上。
好像确实不会掉下去。
莫名地，她想到的却是这个。
*
和每个人都击掌打过招呼后，凑崎常夏站在走廊目送她们走上舞台。
这是最后一次了，作为1/4而演出。
但这同样也不是她们的最后一次，在这之后，她们会迎来新的第一次。
是遗憾还是难过吗？
好像都不是。
凑崎常夏以为自己的心情会很复杂，实际上他现在却很平静，甚至有点想去上厕所。明明他没有喝很多水，但感觉现在身体的每一处都很敏感，让他想找个地方坐坐。所以他靠在了墙上。
从ROUGH开始，到最后的幻想童话和save me save you。
这时候，凑崎常夏才好像有实感了，原来已经这么久了，原来是这么早的事情了。
而之后，他不会再在公司里看见裴珠泫她们了，怎么说呢，稍微有些寂寞了。
两年时间，几乎可以算得上朝夕相处，每天都能见面，一下见不到的话，多少都会和他一样吧。
“本来想说些什么的，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就这样吧，希望大家以后还能支持我们。”
第一个发言的是孙彩瑛，她云淡风轻的样子让人几乎都要误以为她不难过了，在说完后，她就迫不及待将话筒递给下一位成员，甚至在对方还没有拿稳时她就松手了。话筒差点掉在了舞台上。
“安啦，好危险，差点就以为要出现舞台事故了。”
林娜琏轻轻拍了拍手里的话筒，脸上依旧是熟悉的笑容。
“要是在这里出现失误的话，又要被欧尼说了。”
旁边的裴珠泫举手在胸前稍微晃了晃，算是回应。
“不过很好哦，这次，欧尼心情很好，所以没有说我。”
林娜琏垂下了头，很快重新抬起头，和刚才几乎没有区别。
“我想说的，就这些了。”
“本来彩瑛的台词应该是我的，结果被她抢先了，真狡猾啊。”
接过林娜琏的是孙胜完，对于最后的发言，似乎没有规定顺序，完全是随即来的。
“这两年的时间里，我学到了很多东西，很感谢我的队友们，还有制作人员们。没有你们的支持和帮助，是不会有现在的我们的。”
孙胜完拿着话筒走到了舞台边上，然后缓缓蹲在了地上，但她并没有伸出手去回应台下的粉丝们。
“其实我啊，也很难过，也很想哭的，但想到1/9的大家，肯定会比我们更悲伤吧，还有成员们，也一定拼尽全力忍住眼泪，不想让你们担心，这样一想后，作为姐姐的我，也不能拖后腿了。”
孙胜完抬起头，努力控制情绪。
“以后不会再见到喜欢的人了，也不会再一起训练了，明明要回去自己的公司了，练习了这么多年的地方，但还是很难过，对不起了，老师。今天，让我稍微任性下吧。”
裴珠泫和平井桃上前想要安慰一下孙胜完，却被她抓住，将话筒塞了过去。
“对不起，大家，我还是拖后腿了。”
平井桃抱住孙胜完，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裴珠泫拿着话筒，先是低头看了看话筒，然后抬头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
“作为队长明明应该第一个发言的才对，却把这个压力给到了妹妹们，我感觉很抱歉。”
说完后，裴珠泫马上转身，和其他人挥了挥手，示意她们不要反驳。
“我除了年龄外，没有任何一点是适合队长这个职位的，一直以来，都被大家帮助了很多。”
裴珠泫停顿了一下，声音有些哽咽。
“抱歉，抱歉，不应该这样的。应该要笑才对。”
在舞台上不能哭，一定要微笑，因为1/9会比她们更难过。
这个约定，凑崎常夏也是知道的。
“我还记得，在节目里，老师问我，只靠脸，就可以了吗？”
“当时的我觉得，只要漂亮，做什么都可以。”
“但是在和成员们相处的日子里，从她们那里学到了很多东西，才让我意识到，除了这张脸蛋以外，我只是个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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