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雪生还来不及回答,就被沈存希拉着滑进了舞池,优雅的华尔兹,两人随着音乐轻摇慢摆,沈存希低眸疑视着她红红的小脸,眸里只有她。
“沈存希,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贺雪生抬头撞进他深情的凤眸里,他表现得太淡定,应该是早就知道了。
他明明知道,也不事先知会她一声,真是坏。
沈存希点了点头,“他们想给你一个惊喜,我没有拦着。”
贺雪生轻叹一声,“其实我并不注重形式,只要能回到他们身边,我就已经很满足了。沈存希,他们对我很好很好,以前我从未想过,他们会是我的亲人。”
“他们觉得亏欠了你,举办再盛大的认亲舞会,都弥补不了他们心里对你的缺憾。依诺,以后,你不再是孤单一个人,你有我,有爸爸,有哥哥,还有……”剩下的两个字,他没有说出口。他不确定,贺峰是否愿意告诉她,她的母亲是谁。
而这件事,或许从贺峰口中说出来,对她才更具有意义。
“还有小白。”贺雪生笑眯眯的接道,提起沈晏白,她才发现自己刚才没有看见他,她连忙道:“小白呢?”
沈存希见她跳舞还在分心找沈晏白,醋意上来,他道:“依诺,专心和我跳支舞,不要想着别人。”
“沈存希。”贺雪生哭笑不得,他的醋劲也太大了吧,“我们去找找吧,万一他不见了怎么办?”
沈存希挫败极了,“他人小鬼大,丢不了。”
贺雪生不跳了,她拉着沈存希从舞池里出来,在人群里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那道小小的身影。刚才她上台前还叮嘱过他,叫他别乱跑,这会儿跑哪里去了。
沈存希不悦极了,早知道就不该带沈晏白来。找了一圈没找到,贺雪生更加紧张了,她道:“我去外面找找,你去洗手间找找,看看他在不在那里。”
两人只得分头去找,贺雪生走出宴会厅,迎面走来一位侍应生,她问道:“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小孩,穿着白色礼服,这么高。”
贺雪生比划着沈晏白身高,那名侍应生道:“我刚才看见他,他往后面的别墅群走去了。”
这里离海边近,一走出宴会厅,寒意涌来,贺雪生身上只穿着单薄的裙子,本想回去拿披风出来,又怕沈晏白贪玩走远,只好往后面走去。
一路灯火通明,她冷得双手抱肩,不停的摩挲着手臂,以此来摩擦生暖。她走了一段路,越走越偏僻。贺氏集团今晚在这里开年会,所以一个月前,度假别墅酒店就取消了今晚的入住,别墅群里没有旅客,显得很空阔。
她边走边喊:“小白,你在哪里?”
没有人应她,她的声音在别墅群里产生回音,她又走了一段路,感觉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她停下脚步,身后的脚步声消失。
她猛地转过身去,身后却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影影绰绰的树枝,随风摇摆。
她自己吓自己,吓得不轻,她转过身来,又走了一段路,还是没有看见沈晏白,身后脚步声清晰,像是踩在她的神经上,她浑身绷紧,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人跟着她。
她攥紧拳头,突然转过身去,黑暗里,男人背光而站,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她吓得后退了一步,失声道:“你是谁,为什么跟着我?”
“依诺。”一声呼唤,仿佛穿越了时空的缠绵,男人慢慢走进路灯下,五官也在灯光下逐渐显现出来。
贺雪生心跳加速,看着眼前这张略显阴柔的俊脸,吓得脸色惨白,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她颤声道:“你现在是人是鬼?”
男人俊脸上笼上一抹轻愁,他忧伤的望着她,又上前了一步,“我是人是鬼,你摸摸就知道了。”
“不要过来!”贺雪生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虽然猜测过无数次他没死,当他真正站在她面前时,她还是无法相信,他真的还活着。
男人停下来,双手插进裤兜里,静静地凝视她,“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我还活着,你是不是感到很意外?”
贺雪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怕他,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按理说看到他还活着,她会激动的扑过去抱住他,然后谢天谢地的,可是为什么会害怕?
“我……你、你还活着,为什么现在才肯出现?”贺雪生脑子里凌乱不堪,心情太复杂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久别重逢的感受。
“我受了很重的伤,在床上躺了许久才醒过来,依诺,你不抱抱我吗?”男人再度上前,一步步靠近她。
贺雪生身上很冷,海风吹得她瑟瑟发抖,男人似乎也注意到了,他脱下外套,正准备给她披上,贺雪生制止他,“你别过来。”
“依诺,抱抱我,好吗?”男人脱下外套,身上的飞鹰项链在路灯下光彩夺目,一下子吸引了贺雪生的注意力,她目光发直地盯着飞鹰项链,原本的抗拒在慢慢减弱。
男人踩着沉稳的步伐朝她走去,看她不再往后退,也不再制止他,他唇边勾起一抹妖异的微笑,他伸手抱住她,低声呢喃:“依诺,我想你,无时无刻不在想你,你想我吗?”
贺雪生的目光呆滞地看着前面,不曾反抗过他,他手指插进她的头发里,“我知道你也想我,很快你就会回到我身边了,到时候再也没有人能分开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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