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份吗？”
九儿的脸上隐隐带着几分追忆。
茫茫岁月长河之中，她险些真的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天冥冥之下，她已经习惯了九儿的身份。
西梁之地，女儿国的运数恒久，这在三界之中绝对是特立独行之地，因为阴阳之数于凡俗之中需要平衡。
可女儿国没有，至阴之力无上，比那太阴星之上的力量还要纯粹。
这是得到验证的事情，毕竟就在不久之前，不得因果之下和太阴星的力量才进行过较量。
更不要说唐僧也说，女儿国太过超然物外了。
亘古之数下，女儿国竟是没有被任何人侵袭。
即便是如意真仙得落胎泉，也是在女儿国的势力范围之外，这就说明，此间之数，即便是不得因果的人不能破坏这里的规矩。
直到西行之人抵达，这一禁忌之数才被彻底打破。
因为纯阳之力得落，更添帝王功德藏于其中。
这是天地下的秩序。
“当年我只是凡人的时候，受天地感应，前往东海之外，见到师尊的时候，师尊为我落下箴言：宫妆巧样非凡类，诚然王母降瑶池。”
唐僧闻听，脸上也多诧异，他不是没有想过眼前人的身份，比如是哪家上仙身边的弟子。
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九儿的身份竟是：王母！
他相信苍渊的判断，那位虽然不是圣人，但是其眼界，手段，都达到圣人之上。
见唐僧呆住，九儿脸上的笑容浮现。
“不过我已经从一念的状态之中脱离了出来，我的本体感应到了我状态，确定了我的因果在三界之中消散，所以特允许我有独立的意识，并同她缔结了相生的契约。”
“我们彼此永不为敌的契约，仅此而已。我知道，她并非是真的因为我不沾染因果，而是她在我的身上察觉到了未来。”
“不得因果之下的术数，自师尊让我们入世的那一瞬，就已经被证明，师尊是强大的，所落因果是无敌的，所以王母愿意让我以九儿的身份存在。”
“而现在女儿国得纯阳之力，得以成阴阳之数，我的修为得到了质的升华，相信王母也当如此。”
“所以，你若问我是谁，我乃不得因果之下的九儿！”
唐僧眸中隐隐多了几分明悟。
“自上古之时，王母得圣人因果，可有此间之数？”
九儿脸上的笑容褪了半数，随即展颜。
“不愧是六翅金蝉，没错，天地条规之下，以圣人之数得落，以人族未来为镇，才有今时今日，圣僧如何看出来的？”
“吾当年自入轮回，不知道多少顾忌，因为生死之数最为恐怖，圣人知天地，明国王，对此间当更多敬畏，当年圣人过于坚定和决绝了。”
唐僧的话让九儿沉默了下来。
如今的九儿虽然得了自主之力，但转世之时许多上古的记忆，她依旧记得。
“圣僧当真不愧是圣僧，这件事情其实我也一直在思量，准确说是我的本体一直在思考，天定六圣至今除了女娲圣人之外，其他的都存于天地，为什么唯有女娲圣人不得存？”
九儿话语落下的同时，唐僧的眸子微合，双手落于胸前，口中佛号不断。
一时间梵音袅袅，竟是让九儿无法再开口。
九儿一愣，要知道，这唐僧是没有修为的，但是却可以凭借佛号压制她不得开口。
这便是纯阳之功吗？
唐僧嘴角微微翘起。
“此间之数，当止！”
九儿脸上多了几分凝重。
自上古天地之时，有天倾，故有女娲圣人得落万法，炼石补天。
而天道外灵也是于那时得以进入此方天地。
本体早有猜测，天道外灵之所以不能完全解封的原因，就和这位上古圣人有关。
毕竟，唯不可得能够封天道外灵。
如此一来，天道外灵对此间天地有关女娲圣人的消息一定会格外关注。
眼前的六翅金蝉乃是上古洪荒之时的存在，又得十世轮回所在，所知比九儿只多不少。
九儿微微点头，身形于烛光之中渐渐消散。
与此同时，东海之外，苍渊本尊所在，缓缓张开眼睛。
他没有去理会虚无之中的自己。
那里是掌控万法之力的地方，是意识的结界，也需要通过那里去监察三界。
而此间秘境所处的本体才是他最为强大的存在。
他的身边又多一个自己，只是不再是玄袍，而是一袭白衣。
“天地之数下，六翅金蝉和王母的分身之念，在诵念女娲圣人的真名。”
苍渊的本体神色淡漠。
白衣苍渊的眉头微挑。
“圣人终是被天道外灵注意到了吗？”
苍渊点了点头：“这本是应当，圣人当年封禁天地的时候，同时封印了天道外灵的力量，否则永恒早就已经脱离道祖的控制。”
“虽然圣人以近乎决绝的方式，以身化封印，但圣人终究是圣人，在无大道之力干涉的情况下，想要陨落是非常困难的。”
“当年圣人制造自己陨落的假象，为的就是为了迷惑天道外灵，我以不得因果之力能够维系至今，已经殊为不易。”
“但为了不让道祖彻底迷失，圣人还是展现了投影，而这想必已经引起了天道外灵的警觉，而后无论地道觉醒还是人族道统归来，都太过容易了。”
“天道外灵若是没有所察，那才奇怪。”
白衣苍渊点了点头：“若是地道就罢了，毕竟地衣大阵一直存于镇元子的手中，但人道却是不一样，毕竟人族因果之数当藏于圣人之身，那可是天道掌控人道的权柄。”
苍渊本体点了点头。
“为了以防万一，有劳道友前往圣人所在之地，进行保护。”
白衣苍渊微微蹙眉。
“如此一来，不是会暴露圣人还活着的消息吗？”
苍渊的本体正色道：“当世俗以阴阳之力论女娲圣人的时候，天道外灵就已经觉察到了，现在只是时间的问题，你前去暗中落下结界，为圣人归来做准备。”
“毕竟，我们的敌人从来不只是天道外灵，我们需要女娲圣人的力量。”
“好！”
白衣苍渊没有再多言，身形微微闪烁，便是消散。
苍渊看向紫霄宫所处的方向：“天外之力当真不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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