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流言
忙了一宿，白福和江千九从刘王庄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微亮。
两人走了一段路程，江千九突然说道：“以前我父亲的愿望就是希望我读好书，成为大儒，但是我读书做诗总差点才气，而且我的志向也不在此，我的志向是观遍天下美景。”
“我母亲就一直护着我，让我做自己想做的事，为此没少和父亲吵，父亲敬爱母亲，再加上我的坚持，我父亲就妥协了，最后我成了一个山水游者。”
“我想，如果当初王侃坚持一下，他们家会不会有不一样的走向。”
在别人诉说心里的苦闷事，优秀的倾听者都会给予反馈。
显然白福就是这样的优秀倾听者，他回应道：“既然你的志向是一个山水游者，你现在做了百福神的眷者，岂不是无法游览各地了。你有没有想过再度启程，做你的山水游者？”
江千九看着白福，久久没有说话，看的白福有些发毛。
白福心里很慌，难道他没抓到江千九忧愁的点。
江千九对于王婆子家的那点感慨被白福破坏，深吸了一口清晨的空气，道：“我会一直做百福神的眷者，也会坚持做山水游者。”
“我坚信百福神的神庙有朝一日会遍布大地的每一个角落，他的慈悲就如这朝阳，会慢慢升起，洒满人间。到了那一日，我就可以游走于世间，即为他传播信仰，又可以游览山水。”
白福看着江千九的背影，在朝阳的照耀下，泛着金光，真有神棍潜质。
随后白福反应过来。
靠，江千九这个乌鸦嘴，这不是诅咒他早日合道。
白福很想从背后给他一脚，把他踹进沟里。
走到半路，江千九让白福先回去，因为百福神无法治好王铭的缘故，他要先去万金赌坊找杜朗表示歉意，然后再去财神庙谢罪。
两人分开，白福找个无人的地方隐身，跟着江千九到了镇子，而后直接去了财神庙。
白福进去的时候，赵钱和长文正在喝茶，桌子上除了两人的茶杯，还多出来一个茶杯，冒着热气，显然倒上没多久。
白福不客气的坐下，端起茶就喝，放下茶杯后道：“合着你们两位知道我要来啊。”
长文道：“你无法救治王铭的事，现在整个千福镇的神明估计都知道了。财神赌注的事也输定了，我们就知道你肯定会登门道歉的。”
赵钱道：“道歉就免了，我早就想换个大点的庙了。信徒太多，庙太小，每天上香的信徒都给我抱怨了。”
赵钱既然这么说了，白福也不矫情。
长文却担忧道：“你们二人还是想想后天的神会怎么做吧。到时候长寿神和聚宝神会在神会上说出赌约，让众神和神主见证，然后要了财神庙去。”
“还有百福神你，上次你那违背神庭理念的说法，当初众神因为被你的神迹镇住，没说什么，现在说不定会再次提起，尤其是有长寿神一系在那里引导。”
做了这么多年对手，长文还是很理解长寿神的，长寿神就打算以财神之事落土地爷一系的脸面，拿白福的理念来攻击白福。
只不过这次长寿神不打算自己下场了，上次以为白福是个小鱼，可以直接摁死，没想到低估了白福的心机，现在他怕又是白福的算计。
所以他这次不会亲自下场，他要做的不过是从暗地，借用信民和信民背后的神明，将这件事推到高峰，而神会之后，落下的浪潮自然可以砸碎财神庙、万金赌坊和福神。
由于长寿神的推动，白福治不好王铭的信息，在百姓之间快速传播。
江千九从赌场道歉出来的时候，街上已经满是议论这件事的了。
“听说了吗，百福神没有治好王铭。”
“我就说，他一个新神哪有那么大能耐，做到那么多神做不到的事。”
“严家庄那件事肯定是土地爷做的，土地爷为了培养新神，特意把功劳名声让出去，哎……”
“你说严家庄我想起来了，严家庄的那些人还把福神说的天花乱坠，不仅可以赐福，还掌握幽冥和孝道。”
“他如果掌握幽冥，就不会做不成这件事了。”
“这话怎么说。”
“听说王铭治不好了，就是因为有一魂魄掉到了幽冥，如果真掌握幽冥，直接寻到那一魂魄不就治好了。”
“原来是这般啊，我就说这福神肯定不怎么管用，沽名钓誉罢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这么宣传自己。”
“这咱怎么知道，神明的事，估计只有神明才知道。”
“也不全是这样吧，之前他的赐福也管用了啊。”
“哪有什么，你又不是只拜一个神，或者事其他神明的庇佑，或者是像严家庄事件那样，土地爷帮他实现的。”
江千九从万金赌坊走到财神庙，一路听到，虽然有一部分人深信福神，但是大多数原本对福神持观望态度的人，在这些话的影响下，开始对福神产生质疑。
江千九很愤怒，这样一看就知道有人在引导节奏，但是他却无力反驳，毕竟这场节奏的根基是王铭的病。
但是现在这个病却是治不好的病。
江千九在财神庙谢罪完便回到福神庙，白福早已回来。他找白福商量路上的事，说出心中的猜测，问白福是否有办法解决。
白福回来的路上也有耳闻，但是他却不怎么在意，不如说希望闹得越大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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