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一直都存在……
祂即是概念本身，即是万物本质，是最纯粹最淳朴的道理……”
类人存在缓缓低下头，漆黑圆圈的面具注视九嶙。
“人族的道其实也是道，并且你们将道从原有基础上提升了层次与维度，更加的深刻……
纯粹的本初之道是起源，论构的众说之道是未来，各有优缺，看你……”
若有所思的轻轻点头表示明白，顿了顿，九嶙抬头认真盯着那面具。
“最后两个问题。”
“可。”
“其一，你为什么要帮助人族？这似乎对你而言并没有什么好处，更何况你这样的存在……”
九嶙环顾四周黑暗，表达的意思到位不在多言。
类人存在似乎笑了笑，缓缓摇头，又沉默片刻，以一种饱含深意，「这件事不简单」「这里面有故事」的语气深深叹息，指了指上空。
“人，定数，自古以来就是唯一的主角……”
随着声音，冥冥的意志似乎刻印了什么，但所有存在都无法感知到具体，只是一些通彻天地的伟岸存在，凭空生出一种大恐怖之感。
仿佛一张遮天巨手笼罩整个世界，无数大族气运中的死气泛滥，气绝灭族之危即将到来，却又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显得不安，暗处局势动荡。
而无论外界怎么样，这片黑暗空间依旧恒古的安静。
话已至此，类人存在收回手，不在多说。
九嶙似乎也深入了解高人的姿态，也识趣的没有追问，换下一个问题。
“所以，你，是谁？”
类人存在这次沉默的时间有点长，似乎在思索要不要告诉九嶙。
九嶙没有催促，脸上古井无波，只是静静等候着答案。
“呵呵……”空灵的声音再次传来。
“九嶙，你很有趣……”
类人存在重新仰望自己头顶，星星点点的荧芒落到脸上，苍白手指尽力向上仿佛在抓什么，但实则除了泡沫般的星芒什么都没抓到。
他似乎陷入了某种遥远的追忆。
“我是谁……
我其实也不知道我是谁……
我似乎来自于遥古之前，这个世界，片九荒大陆诞生之前……”
「世界，诞生之前？！」敏锐抓住重点要素，九嶙微微收缩瞳孔，脚步下意识在不留痕迹退后。
但大体来看还是正常，只是安静倾听这位存在的述说。
“那个时候……算了，太久远了，几十亿万恒数载的渺渺时光下我也忘了……”
话落，没在意九嶙再次的震惊，类人存在轻轻摇头又突然停顿。
貌似想起了什么，空灵声音中带着茫然。
“不过，我似乎记起了什么……
那个时候，有几个同伴称呼我为第四位序天…
也有几个世界诞生最初的生灵称呼我为圣祖……”
“…好了，说了这么多，你也该回去了……”
“不过，记住，没有不取回报的帮助，这只是一个交易……”
“一个，不对等价的交易……”
对方的话里信息太大，令九嶙一时间还有些没回过神。
直到对方话落，感知中自己仿佛沉入了空间层面构成的海面下，身形在逐渐远离此地才猛地回过神。
正要开口询问，却突然怔住。
因为，随着视线拉远，脱离那道朦胧的微光后才发现，对方原本纯粹洁白的身躯在朦胧下显得古朴，没有任何干净的感觉。
垂落的头颅望着地面，盘坐在朦胧的暮光下，身影疲惫而颓废，四周都是死寂的无边黑暗。
仿佛某种气质的共情，极致的孤寂感涌上心头，自己那千年就感觉沧桑和惆怅，在这种时间造就的庞大孤独下，就跟小孩子说自己擦伤疼哭了一样可笑，没有任何可比性。
“你——！”
大声张嘴，声音的介质在黑暗中化为无形，耳边陷入了绝对无声的状态。
不过对方似乎听见了这个声音，与之前虽然缓慢却流畅的动作不同，这次他的动作如枯木般僵硬。
透过逐渐模糊的视野，九嶙清晰看见了那圆润的面具上布满裂痕，甚至缺了几块，不过看不清面具下是什么。
就这么在对方面具黑圈无声的注视下，九嶙不可抵抗的闭上了眼，消失在了这片黑暗空间中，没有带来一丝一毫的变化。
只留下空无一人的恒古黑暗，在述说着此地所发生的一切，不知真实还是错觉。
与此同时，正在寝宫睡觉的九嶙茫然睁开眼，垂死病中惊坐起似的望向四周。
夜色朦胧，红木金丝纱，一片熟悉的环境。
“梦吗……”
“可，我不是已经死了吗，这……”
九嶙轻声呢喃，旁边的紫薇揉着眼睛，散落的红发还翘着几根毛的打哈欠。
“啊——哈……怎么了吗，九嶙。”
“紫薇……”偏过头，九嶙眼中的回忆再现，有些恍惚，有些冲动。
在那道视线逼迫下，紫薇默默的蹭着床铺躲远。
——总感觉那眼神总感觉怪怪的，吓人。
“干、干嘛？”
夜色下，九嶙脸沉浸在阴影里看不清神色，在紫薇警惕的目光下，直接扑过去紧紧抱住。
紫薇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抱死，这种感觉并不美妙，用力之大让紫薇眼前甚至都出现了重影，走马观花一样闪过小时候被抱的情景。
那时候还是一只可爱萌哒哒，扑通扑通平地飞的雏鸟，天真无辜的扑倒他怀里。
然后差点死了，死因是窒息。
紫薇：……
“你…快松…手……要…要…死……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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