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晓霜拖着疲惫的身体到家时，已经是深夜时分。
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苏甜甜立刻关闭了和元岐的聊天框，一路飞奔迎了过去。
“还没睡呢？”她打起精神，勉强一笑道。
“还没呢，刚写完作业。”苏甜甜接过她的包和衣服挂在了玄关处，又把拖鞋摆到她的脚下。
今天的她似乎格外安静和懂事。
季晓霜看着餐桌上她的杯子里装了牛奶，伸手一摸还是温的，于是问道：“装错杯子了吗？现在温度正好，快喝了吧。”她知道，女儿有每天睡前喝一杯牛奶的习惯。
苏甜甜却摇了摇头道：“不是，这是给您准备的。”
对上季晓霜疑惑的目光，她又道：“是元叔叔十分钟前告诉我您从单位走了，估摸着这会就要到家，他说您今天很累，让我准备一杯牛奶，还嘱咐说别多想，早点睡。”
“啊。”季晓霜的心头涌上一丝暖意，揉了揉苏甜甜的头发道，“你都知道了。”
“嗯啊。”
今天一天，苏甜甜的手机已经被济德堂的事情刷屏，想不知道都难。
“听说已经在调查了，妈妈放心，很快就会真相大白的！”苏甜甜脸上挂着乖巧的笑容，摇着她的胳膊安慰道。
女儿的笑像是一束阳光照进了季晓霜苍白的内心，她眸光微动，定了定神道：“嗯，妈妈没事，只是觉得你何翊叔叔太不容易了。”
“可他也很幸运呀，虽然遇上了这个事，但是有您和元叔叔还有很多相信他的人都站在他身边，这就是他坚持下去的力量。”苏甜甜眨着灵动的双眼道。
“也是。”她笑了笑。
“所以，妈妈快把牛奶喝了，然后去睡觉吧，明天还要继续呢！”苏甜甜把牛奶递到她面前。
“好。”她点点头。
回屋后，季晓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只觉得哪种姿势都无法舒适地入睡。
她叹了口气，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午夜十二点了。
这注定是个不眠夜。
“嗡”，手机震动了一下，聊天列表中多出了一行，季晓霜点开发现是何翊把她拉进了一个名为“1.1事件调查组”的小群，群里除了他们两人，还有元岐和夏雨彤。
何翊：@小夏，人齐了。
夏雨彤：好，我同步一下几个分店的情况。
夏雨彤：第一，监控录像出问题之前，都有一辆黑色面包车出现，信号恢复正常后，其中有两个店的监控画面可以看见门口的垃圾桶内，之前等待回收车收走的医疗垃圾已经不见了，就是在这短短几分钟之内被拿走的。
夏雨彤：第二，卫生局的人给我们反馈，垃圾袋里发现的输液器虽然与济德堂常用的是同一型号，但不是同一批次，他们明天回去输液器的生产厂家那边调查，看看这批被用来栽赃我们的输液器是卖给了谁。
夏雨彤：第三，网上现在关于这件事的讨论度已经上升到同城榜热搜前三，这对于济德堂的名誉来说损伤很大，我今天曾向卫生局要求出面说明，制止不实谣言的进一步蔓延。但他们那边也很为难，一是因为这件事到底还没有完全查清，二来他们是机关单位，不方便发声。所以我让他们那边出具了一份声明，然后联系了各家媒体和报社，他们大多数表示理解，一旦事情彻底查清，他们会立刻报道，帮我们澄清真相。
不愧是济德堂的公关达人，各个方面都要有条不紊地去协调。虽然夏雨彤有时候处事过于狠决，但在这件事上季晓霜还是蛮佩服她的，也难怪何翊会让她参与管理济德堂的一切大小事务。
何翊：@小夏，辛苦了（附加一个点赞的手势表情包）。
何翊：媒体这边，能不能先把这件事的热度降下来？
夏雨彤：恐怕很难，毕竟知道的人已经太多了，而且媒体也在靠这件事蹭流量。
季晓霜：如果事情能早点查清就好了，越短时间“翻案”对我们越有利。
何翊：最快还要一两天吧。
元岐：如果一切顺利的话。
夏雨彤：确实，作为一个新闻热点来说，时间拖得越长，事件的有效性越低。等到时候群众已经接受这件事，对我们的印象固化了，再想改变就难了。
原来大家都还没睡。
何翊回复元岐：有什么忧虑吗？
元岐：从现有的线索来看，这次的事针对性很强，背后黑手准备得也很充分，对济德堂的一些事相当熟悉，肯定提前考察过一段不短的时间。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有理由怀疑接下来的调查方向是不是也被他们提前预感到了，然后又有新的手段在等着我们。
季晓霜：没错，单从他们用屏蔽仪让门口的监控探头失灵这个细节来看，肯定是事先做过功课的。因为商户自装的监控探头大部分还是有线的，除非剪断电线，否则一般是不会被影响的。
何翊：我越来越好奇究竟是谁在背后出阴招了。
夏雨彤：希望明天的调查顺利。
何翊：好了，大家都早点睡吧……虽然我猜你们都睡不着。
季晓霜：你猜得没错。她又发了一个“睡不着”的表情包。
何翊：睡不着也别看手机了，伤眼睛。
夏雨彤：放下手机，立地成佛。
元岐：（一个OK的手势表情包）。
群里安静了下来。
季晓霜把手机扣过去，望着窗外的清亮的月光，心绪有些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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