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飒皱眉。
这个人……她正要开口，金子千有抢了先。
“你不回答，我就当你两个都接受了。”金子千再近一步，他伸手过去，握住景自飒的手指，微微的弯身，行了一个标准的吻手礼——倒把自飒弄的怔住。原本要说的话，竟然没有说出来——很久了，没有接触过这样gentleman的礼节。
金子千的唇在距离自飒手背半寸处，虚虚的一停，将她的手送回去，微笑。
自飒沉默。
戴着麂皮手套的手，握了起来。
“你欠我一顿酒。”金子千看着自飒的眼睛说。
“OK。”自飒点了下头。
欠债不还，没这个道理。
何况……自飒虽不动声色，心里倒觉得，这金子千，看上去是个有趣的人。
“OK。我会打给你。”金子千摆了一下手势。
自飒“嗯”了一声。
金子千知道她的意思，笑道：“不难找到你。”
“这句话，不像是恭维女士。”自飒整理一下手套。
金子千笑，“事实如此。但是，我也不会擅自骚扰你。”
骚扰便是骚扰，还什么“擅自”不“擅自”？
咬文嚼字的本领，果然不一般。
自飒点点头。
随他吧。
金子千见景自飒没有表示特别的反感，笑着说了声“改天见”，先转了身。
风吹过来，将自飒齐肩的金发吹散。
自飒一时没有动。
金子千的步伐轻捷有力，看上去，素日应是个很爱运动的人。
天气真冷。
她抬手拢上帽子，眼看着金子千走远，才回身往自己车子那边走去。那车子金光闪耀，有些刺目。想了想，她回头看了一眼金子千上的那辆车，橘色的lotus。她摇了下头。
金子千倒没再回头。
慕容已经受不了那冷，先上车等他了。待他上车，甫一坐稳，但见一道金黄色的闪电划过，他便笑了一下。
真够雷厉风行的。
“改天见，哈？”慕容微笑着，发动车子，按了下喇叭，跟前面的柳律师告别。
“嗯……”金子千见慕容笑成那样，想分辩几句，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正在这时手机响，他掏出来，是母亲的电话，他就对慕容摆手，接了起来。原来是母亲提醒他不要忘了下周的酒会。他答应着，有点儿懒洋洋的。金夫人再问他，他只说和慕容在外面吃饭，收了线，才对慕容说：“忽然打过来，害我以为你跟金太爆料了。”
慕容过了一会儿才说：“嗯，我是大喇叭？”
“那到不是。就是万一你受不了金太那心理战呢。”
“你以为，你不说、我不说，你们家老太太不知道你在胡扯啊？”他对着金子千亮了一下表，“这个点儿吃的是哪门子的饭？”
金子千只是笑。
慕容看他一眼，摇头道：“你是不正常了。我看你也用不着吃饭了，看一眼景自飒能管三顿饱。”
“喂！”金子千笑着，“你刚动作很快嘛，柳大状这么快就出动了。难得周末他肯出工。”
“废话，你也不看你惹的是谁。”慕容没好气的，“James。”
“嗯。”
前面是红灯，慕容停了车，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看了一眼金子千的表情，“你知道四少要回国了？”
猜也猜得到。
金子千看了一眼手里这方手机。
他冷哼了一声。
“和那人一起？”他问。慕容消息比他还灵通。
“双方家长护驾。下周一起返回。”慕容简洁的说，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两家公司合作的消息应该很快公布。”
“看起来是郭家胜了。”金子千沉吟。
“事实上，邓家也不算吃亏。郭晓庆可不简单。”慕容分析着。
金子千点头。郭晓庆……倒是也有过几次接触。印象里是个干练爽利的女子。没想到她是这样的。
“James，你把握时机。”慕容低声。
“Howard，”金子千看着前方灯光由红转黄，慕容启动车子，灯光再由黄转绿，车子已经出去，慕容点着头。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慕容说。
“你也知道我要说什么。”金子千眉目清朗，气定神闲。
“James，我不是想指手画脚，”慕容也语气平和，说，“只提醒你，James，实讲你没碰过什么钉子，一直都太顺利。”
不管是事业还是感情。
金子千笑出来，手指是敲了储物盒两下，说：“你忘了咱俩只差一步睡天桥的日子了。也忘了我一失恋便玩失踪了。”
慕容嘴角挂了一丝笑，这笑便有些含义，他戴着深色的眼镜，金子千是看不到他太多表情的。
他说：“那不一样。而且那时候你多理智。”
“现在也是。”金子千微笑。清醒，理智，且志在必得。
慕容把车子停下来。子千没有说出口的话，他也能意会。他笑了笑。
金子千当然明白慕容是旁观者清。不过他知道自己站在什么位置，还有，他想要站到什么样的高度。
不过眼下，最亟待解决的麻烦不是景自飒摆下的铁桶阵，或者去理会那些乱七八糟的传闻，而是那个酒会——他母亲来电话的目的，显然不止是提醒他不要忘记酒会的时间，重点是在提醒他，她对他是有安排的。他应了，就是接受了这一重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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