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相蕴却没有跟着她的动作一起放松下来，而是拿笔杆杵着自己的下巴，看上去好像还有疑虑的样子。
“但这只是表面。”她拿过那张校园网交易记录，在那写着“傀儡师”的ID上画了个圈，“实际上操纵一切的都是这个人……”
“也不能这么说吧。”褚连悠闲地晃着椅子，声音听起来漫不经心，“也许那人不过就是个奸商，看有个人一直在买他的药，于是某一天就突发奇想定了个高价宰肥羊。”
“他也不知道喻承佑的身份，更不知道他会转而勒索别人啊。”
褚连说得好像也有道理……楚相蕴有些纠结地皱起了眉头，欲言又止地开口。
“我就是感觉这个名字……”给我的感觉很不好。
“小楚妹妹。”褚连忽地打断了她的话，“调查到这个程度就可以了。”
“剩下的事不是我们应该掺和的。”
褚连低垂了眸，即使知道这话说起来不好听，但她还是开口了，话语直白。
“能做出这种这种灵药的人，绝不会只是个普通人。他完全没有考虑这种东西在市场上流通的后果，就将其挂在凌霄府的校园网上卖给我们这些无知的学生。”
“这说明他根本……不在乎人命。”
“我甚至怀疑这人根本不是个学生，而是哪个老师。”
“再查下去，你会有危险的。”
“我……”楚相蕴愣愣地看着她，讷讷无法成言，“但是……”
“不仅是你，还有我，甚至可能还有对这事一无所知的石竹清。”
“……”楚相蕴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顺从地点了头，“我知道了。”
“我会把这件事交给其他人的。”
褚连叹了口气，看着面前蔫蔫的楚相蕴，伸手拿过了她手中的交易记录，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反正前辈们的职责不就是为后辈开路吗？这事你告诉你的委托人，我想她也不会让你插手的。”
褚连说着还左右翻转着手上的纸，没过一会就叠出个纸飞机来，呼了口气就扔了出去。
“之后你就好好休息吧。”
“啪叽。”那飞机不知为何转了个圈，竟然直直撞上了楚相蕴的额头，把她的思绪瞬间唤了回来。
楚相蕴下意识揉着额头痛呼一声，接着幽怨地看了一眼褚连。
“对不起啊小楚妹妹。”褚连嬉皮笑脸地把地上的纸飞机捡了回来，重新展开看着上面的字迹，忽地挑了挑眉。
“说起来你是从哪得来的这东西？找了什么网络高手吗？”她说着把纸抬起对着阳光仔细查看，“我听说有很多人都试图找到这神秘校园网的漏洞，但偏偏没一人成功的。
“如果你认识这种人，可不可以介绍给我啊？价钱都好商量，我很需要这种人才的。”
她这话语提醒了楚相蕴，叫她一下就回忆起了那个阳光灿烂的清晨，以及那位神秘的女性。
最初她也曾怀疑过这纸上信息的真实性，但与她的调查一一对照之后，却是毫无破绽。
那个人究竟是谁？为什么知道她在调查这件事？又为什么要帮助她？
楚相蕴咬了咬唇，却是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她是谁。”
她将早上的经历一一告诉了褚连，后者听得啧啧称奇。
“我们学校还有这么有个性的老师吗？”她说着打开了电脑，“你再仔细和我描述一下她的特征，让我来查查看。”
说着她活动了下手指，看上去跃跃欲试的样子。
“那是一位看上去三四十岁的女性，眼角已生出细纹，眼尾弧度上挑，鼻梁高挺，神情冷峻，看上去有些不好接近。”楚相蕴回想起那人具有压迫感的眼神，意外发现一向不擅长记人的自己，竟然对她的面貌记得异常清楚。
只可惜当时自己被她的动作惊到，忘记摘下眼罩去看对方的灵力是何模样。
“凌霄府里这个年纪的老师倒不太多……”褚连噼里啪啦地敲打着键盘搜索。
毕竟在凌霄府里的人，要么是具有灵师资格的老师，要么是灵师预备役的学生。因着灵力的缘故，大家都很显年轻，看上去三四十岁的人实际年龄可能要往五六十走了。
在筛选出一批人后，她指着屏幕问楚相蕴，“你看看那人在这里吗？”
后者凑过了过去，一一查看上面的照片，最后却是毫不犹豫地摇头。
“没有。”
褚连诧异地重新握住鼠标，嘴上说着话，手上还在无意识地地刷新网页。
“不可能啊……这就是凌霄府目前所有符合你描述的任课老师了。”
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来，“难道是过去退休的教师闲着没事跑来钓鱼？不过这样人就有点多了……”
她开始了新一轮的搜索，同时问道：“她还有什么别的特点吗？”
“嗯……”楚相蕴苦恼地捧住脸，“她穿着一身休闲运动服，看上面绣着的标识好像是个名牌……”
“对了，她脖子上还挂了个很大的白色耳机，应该很爱听音乐。”
“谁会在官网的照片上打扮成这样，大家都会穿正式服装拍照啦。”褚连吐槽，“你说的这些……”
她的声音莫名戛然而止，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楚相蕴满腹疑问地看了过去，却看见电脑屏幕上的照片，赫然是一个穿着礼服却突兀戴着耳机的人。虽然换成了小巧的无线耳机，但看脸无疑正是她早上遇见的那位。
“没错。”她点点头，手指指着那人对褚连说，“就是她。”
“……”褚连压下她的手，虽然尽力保持冷静，但声音还是不可抑制地溢出一丝颤抖，“你确定？”
楚相蕴心中的困惑更浓，“当然。”
她转头抓起了鼠标，向下滚动页面查看这人的详细信息。
“名字是……姜琼渺。”她轻轻念出了声，“职位是……”
“凌霄府……校长？”
“………………”
空气一时陷入了沉默，直到楚相蕴的声音突然响起。
“原来是校长啊，那这张纸上的信息应该没有问题了。”
“……”
褚连终于还是没有忍住。
“什么叫原来是校长啊！”
“小楚妹妹你怎么可以这么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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