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理想之门（二）
周群秘密地找沈江河谈话。
“江河，感谢你在电视中心的付出，有努力就会有回报，今天找你来呢，是想和你聊聊以后的事情。”
周群春风满面，看起来比之前年轻了许多。
以后的事情？
“主任，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感谢您给了我这么一个平台，没有您的关心和支持，也就没有我的今天。”
他不得不承认那句话，在合适的时间，跟对了人，做对了事情。
在这个大院，周群不允许其他人乱来，但对于他，周群不仅有些“纵容”，几乎是无条件地支持他的工作，天时地利人和，他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话也不多说了，张副主任要调走，空出来一个岗位，我思来想去，觉得你比较适合这个位置，想听听你的意见。”
周群说了今天谈话的主题。因为广告业绩一事，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期，她很欣赏他的能力，是个人才就不要被埋没，在自己调走之前，于公于私，她得给他安排一下。
林西萌还真是说对了，那些传言现在得到了证实，这些传言可以说就是他期望的，但现在，真实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心里却犹豫了。
“主任，幸福来得太快，我得好好消化一下，麻烦您给我时间，好好考虑考虑。”
沈江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般优柔寡断，对很多人来说，这比天上掉馅饼还要幸运。
如果没有楚寒风这档子事，他会义无反顾，千里迢迢来到这个地方，他从来没有期望自己能做官，只想赚点钱过着舒心的日子。
沈江河的话让周群有些吃惊，她知道有能力的人会有棱角，但现在他简直是有些不近人情，说得重一点，是不识抬举。
“行，给你点时间，决定了，你再来找我。”周群不好再说什么，担心他拒绝。
回到办公室，见林西萌在等他。
“怎么样？和周主任谈的。”林西萌看来比他还急，一见到他就问。
“你怎么知道周主任找过我？”沈江河有些诧异，周群打电话给他时，给他说过，不要让任何人说自己找他，“你妈妈是谁？!”
他陡然想起林西雅的话，这姑奶奶平时在他面前说话毫无遮拦的，那天她说的不一定是拿他开心。
“怎么问这个奇怪的问题，你以为那些真是谣言？”林西萌淡然一笑，避开了他的追问。
“你之前说得没错，我得考虑考虑。”他知道在她那里问不出什么来。
“考虑？你还考虑？！沈江河，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从此以后走上仕途，从此在这个大院在这个穗城有了一席之地。”
“你还清楚啊，我还以为你脑子里满是浆糊呢。”
“对，我就是满脑子浆糊，看能不能把自己糊上墙，可能实力不允许。”
“你真有些不可理喻！”
她倒生气了，沈江河看着她，笑了一下，心里苦涩得很。
还闷得慌，呼吸起来都觉得空气有了重量。
他脑中总呈现出一个画面，每天混迹于不同场所，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他在本省做过教师，排外思想严重，教育教学单位如此，何况官场。
像张青松那样，什么事情都可以不做，每天坐在办公室看看报表，就领着一份工资？
他一直呆坐办公室，一言不发，其他同事们看到他这样子，不敢踏进他的办公室，这几天一直喧嚣着的广告部，因为他，显得异常抑郁。
付晓欣给他打电话，说晚上和他一起喝酒，让他不要安排其它的事情。
这还是付晓欣叫他喝酒第一次附加了条件，这只能说明，付晓欣有事和自己谈。
满天飞舞的消息，都在说付晓欣将是下一任主任的人选，他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
付晓欣没有叫其他人，包括胡月萍，只有他们两人。
“按照现在增长的速率，今年的广告业绩有没有可能完成？”这是付晓欣问他的第一句话。
这句话就可以直接判定付晓欣将会接手主任一职，不然轮不到他越俎代庖来过问广告一事。
“应该没问题。”沈江河对于以后的广告业绩信心十足。
“应该？”
“应该就是肯定。”
“这么有把握？!”
“肯定有把握!”
“不会有意外出现？”
意外？沈江河对他说的这两个字的理解有些迟疑，做什么事情都不可能排除有意外发生。
本来沈江河有绝对的信心的，付晓欣这么一问，他的信心有些动摇。
他明白付晓欣的顾虑，假如付晓欣做了这个主任，和周群一样，也想来个辉煌，不然业绩下降，对于一个新上任的主任来说，将意味着什么。
但沈江河不知道付晓欣刨根问底的本意是什么，难道还有其他的方法？
付晓欣看到他沉默不语，就笑了笑。
“江河，你是做业务的，你看，如果把这个广告外包，你觉得怎么样？”付晓欣说了自己的想法。
外包？这是穗城电视广告普遍的做法，把风险嫁接给代理商或者是承包商，电视台不用经营，不用承担经营的成本，承包费用就是利润。
“这个可行!”沈江河猛然被他点醒。
“那就是你也认可这种做法？”付晓欣又追问了一句。
“您是领导，您说了算。”沈江河心里有点困惑，这样的话，这些广告部的同事怎么办？“主任，我能不能承包？”
“你？!”付晓欣却吃惊起来，“那不行!”
“为什么？!一般的承包代理不是内部优先吗？”沈江河听他这么一说，也深感意外。
“你是副主任，属于公职人员，怎么承包？这是不可能的事!”付晓欣说得非常肯定。
沈江河方才明白，今天他找自己，是即将上任的主任和未来的副主任之间的商谈。
看来，自己做这个副主任一事，中心的领导班子都已经知道了，并且，付晓欣说的广告代理承包一事，他早已考虑成熟了，今天只是以这种方式通知自己。
他得要做好重新选择，自己要是真做了这个副主任，广告承包出去了，自己的职责就是和这个代理商打交道？或者去收收闭路电视费？
自己业务员出身，又要重新定位？从此以后过上拿着固定的工资，四处扯淡的生活？
一连串的问号在他脑中炸响。
自己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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