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姓方的男子将头靠近冰格，侧过头望了一眼。
随即便回过头，脸色苍白。他的嘴唇微微发抖，像是在啜泣。眼眶中，眼白逐渐泛红，而后更是直接闭起眼。隐隐有泪花流出。
“方先生，你冷静一点。在慢慢看清楚。”杨思琦像是在安慰，同时也是在嘱咐。
而这位方先生则是抹了抹眼泪，随后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抬高头，用着哽咽的声线说道。“是自己老婆不用看，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方先生强忍着悲痛，继续开口道。“在她左边后肩有一块胎记，是咖啡色的。”
“右边大腿，以前缝过针。有一道三寸左右的疤痕。”
听完对方的描述，周一毛也走上前确认。果然跟他说得一模一样。
如此一来，尸体特征死者丈夫也确认了，在加上指纹也有记录。也就可以确定死者便是三十二岁，在鹏城医院上班的护士莫桂兰了。
离开殡仪馆，杨思琦开着警车将三人载回宝安市局。
在停车场，看着方俊杰下车后，开上自己的马自达轿车离开警局。周小毛总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有奇怪的一种感觉。
“喂，你在愣什么？我们还要回去跟何队报告呢。”杨思琦眼见周小毛望得有些出神。
随即用文件夹拍了拍他。
“杨警官。”周小毛回过神来，对着前者说道。“刚才是殡仪馆的事情，你觉不觉得有些奇怪。”
杨思琦突然被问得有些发懵，奇怪？
“这位方先生那么清楚尸体的特征。如无意外，那就是他的妻子莫桂兰。”杨思琦组织了下语言。
“这有什么奇怪的。”
“我就是嫌他太清楚了！”周小毛本想揉揉太阳穴，结果发现自己的手指还残留这尸袋上的消毒水味道。
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将手指放下。“在刚才那种环境。就连我们两个警察都有些受不了。他一个普通人，没理由那么镇定和清醒的。”
“你会不会多疑了些。每个人的反应都有些不同的。这并不能作为怀疑的理由。”杨思琦反驳道。
“或许是我多疑了吧。”周小毛喃喃自语道。
“嗯。”杨思琦望了一眼手表。“走吧，杨队还等着我们回去汇报呢。”
……
位置是城东新城区的华苑小区。
早上8点多，周小毛按下了方俊杰家的门铃。
他思考了一整晚，还是觉得有些不妥。今天回到西乡派出所后，便央求罗祥陪自己再上门确认一下。
方俊杰打开大门后，明显也是有些错愕。
“方先生，早安。”
“警官，早。”
周小毛看着打扮整齐，手里还提着公文包的方俊杰，不免问道。“方先生这么早是打算去哪里呀。”
“回去公司上班。”方俊杰回答道。
在他的个人资料里，登记的是外贸公司的老板。
“还要去上班？”旁边的罗祥也是有些意外？
“诶。”方俊杰犹豫了一会，还是面带戚戚然地说道。
“是，老婆死了固然伤心。但是公司里还有那么多人靠我吃饭。”
周小毛点了点头，“方先生，这是我同事，姓罗。我们两个可不可以进去看看。”
“进来吧。”方俊杰随即让出身形。
随着三人走进了大厅，方俊杰也开口先问道。“对了警官。不知道今天上来，是要什么事情嘛？”
周小毛与罗祥对望，随即前者给出了解释。“也没什么。就是看看能不能了解一下死者的日常生活环境。”
“希望能对破案有一些帮助。”
既然是跟案情有关，方俊杰也表示。“总之希望你们尽快找到凶手破案。”
周小毛四下打量了起来，这是一间大概90平米左右的商品房，两房一厅。方俊杰和莫桂兰已婚未孕，所以只有他们二人居住。
房子内的装修也是几年前流行的欧洲田园风。
淡蓝色墙纸，竹藤沙发，还有藤箱改造的茶几。
茶几……
周小毛注意到，茶几上面放了许多报纸与杂志。上面全部都是关于这件碎尸案的报道。
“两位警官，坐吧。”方俊杰招呼道。
“方先生，我想借用下你的厕所。”这时候罗祥说道。
“哦，请便。前面直走左拐。”
罗祥去了厕所，周小毛和方俊杰二人便坐下聊了起来。
方俊杰模样依然疲惫，他从兜中掏出香烟，抖出一根递给周小毛。“警察，抽烟。”
周小毛连连摆手，“不用客气。”
方俊杰没有勉强，独自点燃一根抽了起来。
这个时候，周小毛也就不再浪费时间了。“方先生，根据案发当日的询问笔录。你曾经跟你太太吵过架？”
方俊杰吐出一阵烟雾，淡淡然地说。“老实讲，夫妻吵两句也是很平常的事情。”
“不过现在想起那天发生这件事，我很后悔跟她吵架。”
周小毛也继续追问。“你们两夫妻感情一直不错，还是会有矛盾？”
方俊杰也是苦笑着回答。“十几年夫妻，难道还想谈恋爱的时候一样吗？不过两夫妻还是两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
周小毛直入重点。“方先生，你有没有怀疑这件事谁可能是凶手。”
似乎是听出了周小毛话外的意思，方俊杰直接掐灭烟卷，“警官，这件事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你放心，我们警方会加紧调查的。”周小毛也避开了这个问题。
而这时候，罗祥也从厕所走了出来。
周小毛也就站起身。“那方先生，我们也就不打扰你上班了。”
方俊杰将二人送出门口。“慢走。”
就在两人走出方俊杰门口的时候，对面的房门，也刚好打开。
走出一个身着亮片针织衫，打扮时髦的中年大妈。
这位大妈看周小毛二人从方俊杰家中走出，显然还有些讶异。不由得多望了几眼。
周小毛见状，也是上前搭讪。“这位太太，请问你认不认识住在你对面的方先生夫妇。”
时髦太太有些警惕。“你们两个是？”
罗祥随即掏出了警官证。
“哦？警察是吧。”
周小毛露出灿烂的笑脸，“那太太你跟他们熟不熟。”
“哎哟，说起这个嘛。”时髦太太直接打开话匣子。“我跟他们嘛倒不是很熟、”
“不过我觉得他们这一对啊，就跟冤家似的。一天到晚吵架。”
“上次我还看到他们两夫妻大打出手呢。就在上个月啊。”
周小毛眉头直跳，急忙追问。“你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打架。”
“这个我怎么知道。”时髦太太扭着腰肢，“不说了，我要去菜市场买菜了。”
望着时髦太太离去的背影，周小毛觉得这个方俊杰越发不对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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